可他还是狞笑着,看起来很是瘆人。
“你们都是狗皇帝的走狗!终有一日,你们也会跟着狗皇帝一起下地狱!”
“闭嘴!再不闭嘴,老子用烙铁烫熟你这张狗嘴!”
余崇又烧了一次烙铁,放在那人嘴边,以示威胁。
祁屹差不多猜到这个人的目的,可他不确定,这人是为端王卖命,还是景伯那边。
“你的雇主给你多少银子,我们给你双倍,若你能老实交代,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哈哈哈!这位大将军,你听说过暗影阁,可惜你不知道暗影阁的规矩,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暗影阁之人绝不会做出卖主之事!”
“你的意思是你承认自己是暗影阁之人?”
“我不是!”
祁屹凝眉片刻,命令狱中的所有龙翼卫都先出去。
余崇有些犹豫,“将军,你一个人审,他定不会乖乖就范,将军气性大,没准就……”就把人审死了,这该如何向上头交代?
毕竟这是刺杀太子的刺客,没审出个所以然来,就暴毙于大理寺狱,太子和上头都不会放过祁屹。
他替自家将军担心。
“我气性有这么大?”祁屹不悦轻蹙眉头。
余崇腹诽,大不大您心里没点数吗?
“没没没,属下就是怕这厮故意惹怒将军,气坏了将军的身子!”余崇嬉笑道。
祁屹摆了下手,“都出去,我一个人审他。”
众人退出大狱,只剩祁屹和那刺客。
“再问你一次,谁是你的雇主?”
那人鼻腔嗤出一声不屑,“大将军,你再问我十遍八遍,我都是那句话,我不是暗影阁的人,我就是普通百姓,房子刚被雨雹砸个精光,难民营的第十个营帐,暂时是我的家!”
“端王雇的你,还是鬼街的人?”
不知是听到谁的名字,那刺客眼中突然精光一轮。
“你……究竟是什么人!”
“认得这块玉佩么?”
祁屹从怀中掏出雕刻着烛龙的玉佩,立在他眼前。
暗影阁的隐刺和暗报,很少能见到阁主,但这个烛龙玉佩几乎是每个暗影阁的人都见过。
只要见到此玉佩,就是见到了阁主。
持此玉佩之人,不管下达什么命令,凡是暗影阁之人都得遵从。
“你从何处得到此玉!”那人脸色几近煞白,不可思议地望着祁屹。
祁屹慢悠悠收起玉佩,“你既然认得此玉,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便要答什么。”
“你、你怎么可能……朝廷之人怎么可能会是暗影阁的……”他又收住了声音。
“是谁雇的你?”祁屹眼角有一道凛冽寒光,犹如一把匕首刺向那人。
那人虽不相信他就是阁主,但有见到玉佩,他也只能认命,“是端王。”
“他除了让你刺杀太子之外,还吩咐了什么事?”
“他让我将皇帝是灾星的谣言传出去,最好闹得都城人尽皆知,我已交办其他人,明日开始广传雨雹之事是天罚,还在云林寺的大佛里事先放好一块奇石,上边刻着‘泰昌陨,新帝现’这几个字。”
端王倒是会利用造势这一办法,使得皇帝失去人心。
要知道,百姓最是信奉天神,神仙都发话了,那定不会是子虚乌有。
他读过的史书中,不少预备造反之人,都是通过造势去动摇当朝皇帝的地位。
所谓要造反,先造势,并非空谈。
推到当今皇帝,于他而言并非一件坏事。
但这个时机不对。
他现在只是中郎将,手中兵权只有一万,左卫其余的九万兵权都在谢维大将军手中。
若是端王在这个时候造反,他进退两难,只会成为两人互斗的牺牲品。
他不知道端王掌握了多少兵权,这一局没十成把握的造反,他不会站在端王这头。
“端王在雇佣你的时候,可有将自己的信物给你?或者印有他府上的银子?”
那刺客摇头,“他是个极其谨慎之人,就连雇钱都是让下人转交,但我认得他的下人,也知道他在南城的练兵之地。”
“他在偷偷练兵?”
“正是,他以为除了他和他的心腹,无人知晓那处秘密之地,可我与他的下人交接之时,恰巧窥见此地,但这是雇主的私事,暗影阁只做任务,不过问其他事。”
“南城何处?”
“南城城郊,景南绣庄,表面看是做的布匹生意,但实际上不容许任何外人进出,只有端王的车马能进出,每过五日还会有专人运送粮草进庄,外边有重兵把守。”
景南绣庄?
他当任北城指挥使之时,每两日就要巡守一遍北城,任何有嫌疑的地方都不会放过。
南城的指挥使除非是个瞎子,才会没有注意到景南绣庄的怪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