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发丝遮住了大半脸颊，林橘可肉眼可见地瘦了，她的唇色煞白发干，精巧的五官外透着病态的娇弱。
“嗯。”
“那也是我的孩子！” 最后一点点希望也破灭了，孙浩不受控地大吼，他的眼里满是痛意，干涩的眼眶隐隐湿润发红。
空气中是死寂般的沉默，他的手臂紧绷成线，嗓音是缺眠后的沙哑：“为什么？”
林橘可的眼睫半垂，瞳孔像是抽取了灵魂，涣散无神。
“孙浩，一年期到了。”
她的声音很轻，落在孙浩耳里，却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狭长的眸子赤红一片：“你和我在一起的这一年里，难道每天的念头就是数着离开我的日子？”
见林橘可不予理睬，他蓦地抓住林橘可的肩头，逼迫她直视自己：“回答我！”
林橘可的眼神冰凉，淡漠地直视他的眼睛，字字句句犹如剜心：“不然呢？你指望我说什么？指望我说这一年被你打动了，然后喜欢上你了？我早就说过了，如果不是你用了那卑鄙的手段，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的也都得到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我想要什么？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不清楚吗！我分明都下定了决心要跟你过一辈子，你为什么要把孩子打掉！”
“是！你还想要爱！可你配吗？”林橘可杏眸圆瞪：“明明都有了未婚妻，还口口声声说要和我结婚，每天把爱我挂在嘴边，却让我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怀了孕！尤其是那些视频，孙浩，你不觉得自己脏透了吗？我现在只要一想起过去和你接触的每分每秒，都恨不得换了这身皮肉。”
孙浩被这段话刺得双手发颤，寒意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他忽然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喉间哽咽：“我，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遇见这么喜欢的人，如果我早知道未来会出现让我爱得无法自拔的女孩，我会乖乖等你的，我以前是混蛋，我混透了，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有在尽心尽力地讨好你，你感受不到吗林橘可？”
重音落在最后的三个字上，孙浩咬牙切齿地喊出她的名字：“为什么不给我时间？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与此同时，病房门被打开，孟笙瑶猛地将人推开：“孙浩你放开她！”
孟笙瑶挡在病床前，愤愤地瞪他，啪得一巴掌扇在孙浩脸上。
“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孙浩被扇偏了脸，脸庞上落下醒目的红印，他顶了顶腮肉，低低嗤了声，再一抬头，就见一个男人将孟笙瑶护在身后。
而温聿行与孟笙瑶对上孙浩红透了的眼眶，神情皆是微变。
“瑶瑶，我没事。”林橘可拉了下孟笙瑶的手，勉强笑了笑。
孟笙瑶眼里的泪水打着转儿，吸了吸鼻子，往边上侧了点身。
林橘可与孙浩四目相对，眼神冷淡地连陌生人都不如：“可我不想跟你结婚，你不用想着跟我解释什么，我不喜欢你，你的解释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这样的回答，孙先生还满意吗？”
孙浩的泪眸晃了晃，内心的山河更是以地震般的速度龟裂崩塌，彻底毁成不堪废墟。
“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林橘可两手规矩地搭在被子上，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室内响起孙浩的笑声，那笑声带着自嘲，苍凉，痛到震颤肺腑。
第42章 真相
不知笑了多久，孙浩安静了下来，指腹粗暴地擦了下眼角，侧眸凌厉决绝：“如你所愿。”
孙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余光里，压抑许久的清泪自眼角滑落，林橘可闭了闭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透过唇缝渗入口腔，舌根苦涩，就连心口都在绞痛。
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可可？”孟笙瑶轻声唤她，心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
“我没事，都过去了，他不会再来找我了。”林橘可握住她的手：“你们今天回去吧，我想回家住两天，耽误了温大律师几天，谢谢你们了。”
“哪有什么耽误不耽误？你但凡早点跟我们说，也许就不用遭今天的罪。”孟笙瑶闷声埋怨，吸着鼻子抹眼泪。
“没用的，他那个人太难对付了，我不想把你们也卷进来。”
“说到底你还是没把我当朋友。”孟笙瑶越哭越凶：“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病房外等得多煎熬，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快难过死了。”
林橘可见她长睫哭得一簌一簌，水眸晃动，倾靠过去抱住了她，喉头发堵：“对不起，不该瞒你的，没有下一次了，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谢谢你瑶瑶，真的谢谢你还愿意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