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站在长廊尽头，指尖夹的香烟染着火星子，他猛吸了一口，吐出烟圈，颓丧地抓了一把头发，愧疚道：“抱歉啊可可，你跟我这么久，我都没送什么像样的东西给你。”
“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处境。我觉得这件礼服就很好，反正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很喜欢，很宝贝。”林橘可边叠礼服边安慰道：“事情都会慢慢变好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
“如果没有你，我怕是要撑不下去了。可可，谢谢你。”周城鼓起勇气：“等你到了 20 岁，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随后听少女努着嘴嗔怪：“这是在求婚吗？哪有隔着电话求婚的？”
周城笑道：“是，是我考虑不周，别的女孩子有的仪式，我的可可也得有，要比她们的更好。”
林橘可的笑声如银铃悦耳：“好呀！那咱们可说定了，到时候布置的不合我心意，我就不答应你，直到你布置出我满意的场景为止。”
周城笑得宠溺：“好。”
“上课去啦，先不说啦！”
“嗯，拜拜。”
“拜拜男朋友！”
电话挂断，周城将烟头丢进桶里，转身间，瞥见了楼道拐角处的人影。
孙浩双手插兜，后梳背头，露出英气五官，眼睛半笑地盯着他，看样子像是已经在这待了一阵子。
“你怎么会在这？”周城眉头微蹙。
肿瘤医院除了医生、患者和家属，其余人不得随意出入，即便是家属，也得手执手环才能通行无阻。
孙浩没有正面回他，语气慵懒：“聊聊？”
两个人前后进入一家新中式茶楼。
“喝点什么？”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抵着竹编菜单栏往前推，露出的低奢黑钻石腕表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
周城瞥了眼站在门口的两个魁梧黑西装男子，继而将目光转向孙浩。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还得赶着回去照顾我母亲。”
孙浩长腿交叠，舒展地往后仰：“我跟医生了解过你母亲的情况，他说你母亲最长只剩一年的寿命。”
孙浩无视周城微变的眼神，朝门口人扬手示意。
“你也清楚，这种病根治是不大可能的，但延长寿命倒是有极大的机率。”
闻言，周城的眸子微动，目光落在西装男子递来的文件上。
“我在国外认识这方面的专家，以他们的先进设备和专业水平，让你母亲多活五年完全没有问题。”
周城的瞳孔颤了颤，直盯着孙浩那张漫不经心的脸，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你应该很需要这五年吧，毕竟你母亲为你操劳了大半辈子，临走前要是你连半点福气都没让她享到，怕是要愧疚一生。我可以帮你联系，让你母亲在国外免费享受最好的治疗待遇。”孙浩的言语轻描淡写：“听说你母亲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环球旅游，我还可以给你一百万，你可以拿着这一百万带你母亲去任何地方，如果钱不够，你到时候还可以回头找我要。”
“你的条件是什么？”
孙浩把合同推至他跟前：“跟她分手，然后永远消失在她眼前。”
周城的心脏蓦地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顿时心乱如麻。
“我想你应该没有理由拒绝吧，比起女朋友，哺育你长大的母亲更重要得多，不是吗？”
“你喜欢她？”周城莫名隐隐不安起来，他两手撑在桌面上，逼问道：“为什么？你跟她分明没什么交际。”
孙浩无奈地叹气：“虽然那晚并非我本意，但事情既然发生了，我自然要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你说什么？”周城目眦欲裂。
“不过我挺意外的，你们谈了也快两年吧，你怎么忍住不碰她的？”孙浩挑衅地迎上他的眼神，嘴角弯着顽劣的笑：“你不知道吧，她在床上的样子，真不是一般地勾人。”
“你他妈的在说什么！”周城双目赤红，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抬手就要拧孙浩的衣领，然而没等他靠近，双手就被两个西装男子狠狠钳制住了。
“她居然没和你说过？”孙浩故作惊讶，随后从点开手机里的视频，面色平静地移到周城眼前。
视频里的孙浩和林橘可深陷沙发，衣裳不整地拥成一团，两人绯红汗湿的热度仿佛隔着屏幕传出，周城的眼眶内拉满血丝，暴走失控地低吼，眼泪夺眶而出。
“不可能！不可能！”
周城双目充血，死死地盯着孙浩，语气绝望嘶吼：“一定是你逼她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孙浩气定神闲地转了转腕表，看着他痛苦地挣扎，满眼轻蔑：“何必装出这副样子？这不刚好解决你两难的困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