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不疾不徐地行驶在路上,法国梧桐开得葱茏,晚风溜进车窗,车里放着一首不知名的慢调英文歌,舒瑶的视线是情不自禁落在陆闻屿身上的。
他穿白衬衫,袖子挽上去一截,手松松把着方向盘,手指修长又骨节分明。
他的侧脸优越至极,下颌线比舒瑶的人生规划还要清晰,鼻子更是又挺又直。
这一幕,实在是赏心悦目,以至于舒瑶都看入迷了。
红灯,陆闻屿轻踩刹车,转头看她,舒瑶猛女惊醒。
天哪,她竟然被陆闻屿的美色吸引了,舒瑶清醒点清醒点,这个男人长得好看的同时,他还长了张嘴,他还处处针对你啊!
舒瑶赶紧没话找话聊:“陆par,昨晚我看你好像身手很厉害啊,你居然会武术!”
陆闻屿淡淡扫了她一眼:“学过巴西柔术。”
舒瑶十分给面子地惊叹:“哇哦,巴西柔术,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陆闻屿的手握紧了方向盘。
巴西柔术,也是为了舒瑶才学的。
第18章 你就这么缺钱?
舒瑶快高考的时候,舒明朗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当时司机肇事逃逸了,他住进了重症监护。
班主任跟她说,不能让这件事影响你高考,让家里人去照顾你爸爸吧。
舒瑶只有一个大伯,但大伯一家永远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利不起早,没好处的事,他们是绝不沾手的。
明知道自己的亲弟弟奄奄一息躺在重症监护,明知道自己的亲侄女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了,但大伯只嘴上仁义,提了一箱牛奶去医院,还在舒瑶面前哭了几声:“你爸爸也是命苦,瑶瑶,辛苦你了,你一定要救你爸爸。”
然后就走了。
高昂的医药费难题摆在面前,舒瑶只能把房子挂出去卖,可卖房没那么快,爸爸躺在重症监护每天都需要钱,她就只能出去借。
爸爸的朋友们都很仗义,尽全力借钱给她。
可远远不够。
舒瑶只能厚着脸皮去跟大伯借,大伯母满嘴情义,说爸爸经常喜欢麻烦他们家,还说舒瑶小时后经常待在他家。
舒明朗是单亲爸爸,年轻的时候,因为工作,会顾不上舒瑶,有一次把舒瑶送到大伯母家,拜托大伯母照顾一下,但也仅有一次。
大伯母骂骂咧咧了一整天,在舒瑶面前阴阳怪气,半点好脸色都没有,中午吃饭,堂姐堂弟吃肉,大伯母只给了她一晚水泡饭,上面盖了一点咸菜。
五岁的舒瑶,已经懂得看人脸色了。
她知道,大伯母不喜欢她。
晚上舒明朗来接舒瑶时,舒瑶趴在他背上,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声音讷讷的:“爸爸,我明天不想来大伯母家了。”
“怎么了?”
“爸爸,我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也可以的,我把门反锁,陌生人敲门我不会开门的。”
“吃饭怎么解决呢?”
“我吃泡面就可以。”
“泡面哪里有营养?”
“那也比水泡饭加咸菜好啊。”
舒明朗有些哽咽,没有说话,背着小小的舒瑶在雪天理走了好久。
后来舒瑶周末的时候就进了托班,再没去过大伯母家。
大伯母却说她小时后经常住她家,说到最后,也只拿了五千块钱给她,舒瑶没要,因为她知道,要是她收了,多年以后,这五千块的情意会被大伯母说成五万,五十万。
她坐着公交车,滂沱的大雨,她没带伞,下车,冲到医院,全身的衣服都湿了。
她站在医院大厅的角落里,看着人来人往,哭得泣不成声。
过往行人偶尔会投以同情的眼神,可没人为她驻足。
班主任给她打来电话:“舒瑶,没几天就要考试了,你得回来了。”
舒瑶嚎啕大哭:“老师,考不上大学我还可以复读,可是爸爸要是没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简玥赶来的时候,舒瑶坐在角落里,眼角还挂着眼泪。
简玥蹲在她面前,递了一张卡给她。
“瑶瑶,这里面有十万,你拿去给叔叔付医药费。”
舒瑶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我软磨硬泡跟我爸爸要的,要是不够用,我再去跟我爸爸要。”
舒瑶一把抱住简玥,哽咽道:“谢谢你,等我家房子卖了,就立刻还给你。”
“你不用着急还。”
后来,爸爸的朋友又借了一笔钱给舒瑶,让她不要卖房子,慢慢还钱就好。
舒明朗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舒瑶上大学的时候,家里还欠了不少外债,虽然舒明朗让她安心念书,但她还是想靠自己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她找了份家教的工作,周六周日都要上课上到九点钟。
大二刚开学,一个晚上,舒瑶上完课往学校赶,从地铁出来,还有一段路程,坐黑车要十块钱,舒瑶舍不得,通常都是走路回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