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桁身子被寒毒折磨的亏损严重,加上南藩战事,以及近日朝堂上的诸多勾心斗角,他属实疲惫,他明白自己使文瑾厌恶了自己,效果是好,属于她恨不得他立时崩了。
可自己知道自己多思念她,一年多没亲近了,的确向往,偶尔夜里去中宫,在她睡了后他会去她床边看着她,在她醒来前离开,许是到死也不能同她修好了,她此生再也不会嗓子软软的叫他名讳了。
他追到了院落拱门,见赤兔越发离的远了,他便将食指搁在唇间,吹了记口哨。
文瑾本来加急催马,岂料突然响起口哨声,赤兔识主,原就是大王的战马,听到口哨声就嘶鸣着调转了马头,往着反方向驰去,竟是把她往大王身边带。
文瑾身子有些失去平衡,紧紧地攥着缰绳,轻轻呼了一声。
就在文瑾要倒下跌下马背前,赤兔回到了御书房院落拱门之处,皇帝急忙忙把缰绳拉住,利落的纵上马背,一手拉住缰绳,一手将文瑾失去平衡的身体稳住,把手臂圈在她腰身,往后轻轻一带,温柔地将她圈在了怀中。
他的气息将她包围,她身体僵了僵,一年多,和他在漠北匆匆相伴一日,回家后又立时不睦,这一年多两人没有团圆过。
文瑾的后背便贴在他的胸膛,她往前挣了挣与他拉开距离。
傅景桁轻轻夹了下马腹,赤兔便往中宫那边慢行,极慢,比蜗牛还慢。
赤兔一动,文瑾便因为惯性又后背与他胸膛接触了,她回头看了他,他嘴角似乎弯了弯。
“朕送你回去吧。”傅景桁说。
第356章 蜗牛
文瑾不愿意让他送,但是也不想破例和他说话,总归一个半月没说话了,她原打算一辈子不与他说话的,当下里虽然答应了清流,她也没作声。
清流幽怨的盯的她发毛。
“不出声你就是同意了。”傅景桁想听听她嗓子,因而激将她。
文瑾始终闭着口没出声,看看日头,快正午了,她心急回去给玉甄亲手下厨庆祝一下。
傅景桁瞧她不做声,又看出她心急,他哪里不知她弟高中状元出息了,她要奖励一顿亲手下厨,他有意让赤兔慢行。
他看了看赤兔的鬃毛,小辫子和粉头花,他十分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的战马变成了一个女的。
赤兔大抵和它原来的主人是心意相通的,当下里转行做蜗牛,走的要多慢有多慢,走二步,它还能退三步,文瑾就不老实的拿脚顶顶马腹,怎奈越催越慢,再催它就不走了。
傅景桁把头微偏,去看她面庞,假意不解,“你心急回去有事?”
文瑾听见他沉沉的嗓子在她耳边说话,气息打在她耳廓挺痒,她就把脸别开了。
然后赤兔就又回到御书房院子里打转转,和仙鹤追逐。
老莫表情非常喜悦,还是赤兔有眼色,就这么耗,耗到天荒地老,其他都白扯。
文瑾始终不做声。清流眼里怨念越发重了。
傅景桁在她耳边低声道:“带你回房,腰带上有颗扣子松了,解下来你给缝补一下。”
清流慢慢的慢慢的在远处昏倒了,老莫掐清流人中捶胸就差人工呼吸清流才幽幽转醒,醒了睁开一只眼睛往这边看。
文瑾看清流老莫这要死要活的样子,终于沉默不下去了,她对大王说,“你当下解下来吧。我带回家缝补。”
傅景桁以为还会如以往得不到她回答,这时吃了一惊,他倒耳根作烫了,“在这里不能解下,属下都在。你终于说话了。四十八天。给你数着日子呢。”
文瑾叹口气,“我急着回去给我弟做饭。”
“你打算给你弟煮什么?”傅景桁端详着她温婉的侧颜,还有她挂在耳后的发丝,“我一个半月没听你声音了。这时听到,心许是快跳出来了。你那么大气性。我可再不敢惹你了。”
“你干什么故意不叫马走呢。”文瑾蹙眉,“我不告诉你煮什么。”
“我不如此叫它做蜗牛,我哪能听见你说话。行,那就不说煮什么好吃的了,总归没我的份。。”
文瑾始终面庞冷冷的,轻声道,“我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走。你回去吧,别叫人久等了。”
“人?老头儿还是磨墨那个女子?”
“老先生。”
“还以为你吃醋了呢。想也不能。”
文瑾说,“君上身边有女子臣妾不敢吃醋。那不合宫规。”
一句臣妾拒人九霄云外。
“谈差不多了。他也得抽个烟袋。年龄大了不能长时间谈事情,谈多了他记不住。”傅景桁轻轻咳嗽了下,“不叫我送咱们就耗在这看松鼠吧。把国事都搁下。打仗也不管了。专门陪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