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你自己生啊!又不是糖人,想要买个就是了。
文瑾幽幽叹口气,怀胎十月生下来也是受罪,流掉是受罪也是造孽,都是她来承受,“我不想要。但我不会杀害我的孩子。她选择到我腹中做我的孩子,我就会善待她,养育她,不会像某些人比如老薛那样只生不养。和大人之间的恩怨没有关系。哎,烦得要死。我又要一个人怀孕一个人生娃了。”
“冷静,别生气...是我不好。”傅景桁见她恼了,她嗓音很软但非常暴躁,他有些怵,但他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拥着她,轻轻摸着她头,“瑾,我们一起把这个小孩儿照顾好,顺顺利利把她生下来。不会叫你一个人面对的。”
文瑾回想起过往怀孕的经历,实际喜忧参半吧,在深宫里,这个孩子她不晓得能否平安降生,哪怕在冬园都不见得安稳,她说:“你不是在吃避子药吗?你到底对我有没有一句话是信守诺言的?我简直...!生孩子怀孕这种事要提前商量的好不好!”
傅景桁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皇帝了。旁的女人都渴望给他生养龙嗣,文瑾却好愤怒...
傅景桁之前她流产龙凤胎时,她心情抑郁,他也不舍得她再怀孕生子,的确承诺了吃药不再生养,但后来因为同她感情不好,他希望有小孩可以修复感情,便未告知她便将药物停服了,他到底有身份在,只说:“张亭荺药不行...”
张亭荺能说什么,自己这名声算是被帝后败坏完了,“...是。下臣的药是假药。”
文瑾又道:“我不是不能生养吗,张亭荺?”
皇帝看向张亭荺,张亭荺张张嘴说,“下臣不单药不行,医术也不行...实际下臣是卖假药的庸医。娘娘对不起。”那不是拼命给娘娘调理身子二年了嘛,好容易给治好了,还落埋怨。
文瑾内心很烦躁,觉得这样的处境和环境令她喘不过气,加上这个预料外的孩子,她不知怎么是好。但决定就是决定,她决定了要远离皇门,这个意外的小家伙不会改变她的决定,免得谁再看她肚子不顺眼,又来二脚,或者老夏说哀家希望你个卖国贼不要生个小卖国贼玷污哀家的皇儿,她得赶紧消失的无影无踪!
傅景桁轻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瑾儿去哪里都在朕的掌控内。兴许瑾儿想到了大盈,但若是当真去了异国,你是朕的人,带着朕的子嗣,一但被挟持为质,上位者都一样,利益当先,对方会要挟朕割地让城池,割银让数亿两白银,到时你说朕是不是又得在你和社稷之间做选择,瑾儿不是又要伤心?所以,对瑾儿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冬园待产了。”
文瑾不能认同,但文瑾没说话,她居然到现在只想远离他,为了他,也为了自己,也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什么他这么...缠着她!
于秋季,和傅景桁一起搬入了他位于邻城的靠山的行宫,冬园。
冬园很偏僻,少有人烟,他说冬园下雪的时候最漂亮,从园子里望出去,漫山遍野的紫杉树会被雪压枝头,景色绝美。
文瑾成了金丝雀,开始了她和大王在冬园的同居生活。
第297章 眉眼
文瑾将鹦鹉也提到了冬园,她觉得自己和笼中鹦鹉无异,都是被大王圈养的精致品类。
鹦鹉的边界是金丝笼边沿。
文瑾骑着赤兔在冬园慢走,她的边沿是那些高耸的院墙。
鹦鹉每天叫‘对不起,我爱你’。
文瑾险些把它炖了。
不被认可的自卑感,失落感,以及岌岌无名的挫败感将她侵袭,她现在有的只剩下傅景桁的临幸,还有一大堆卑躬屈膝服侍她的丫鬟和奴才,她在冬园被众星拱月,可她仍羡慕孟婉被百官爱戴,被大王器重,真的羡慕。
文瑾有意刁蛮任性,让大王厌恶,她摔杯砸盏,但大王脾气越发好了,他亲自收拾碎屑时也嘴角弯弯,奴才们对她也越发逢迎。
文瑾以为冬园这么大,起码一个月她才会腻,但才来三天她已经被圈疯了。
丫鬟挺多,奴才也多,看管她的禁军也多,足有逾千人。
大王纠正她,说不是‘看管’,是‘保护’。她说那她能不能下山回京城找吴信玩。大王不说话。就是看管嘛。
这不是平等爱情,这是令她窒息的圈养,是囚禁。
她无法从这样的相处模式中得到幸福感,只有焦虑和茫然以及和世道的脱轨。
她也清楚的知悉他在冬园外面的皇宫有三宫六院,她是毫无政治裨益被他雪藏的那个人生污点。
文瑾如被世人遗弃的人一般,每日在行宫内坐在廊底,等待着傅景桁的到来,她很思念亲人,想阿嬷,阿娘,想宝银,想玉甄,也想回国子监堂堂正正做个人,为主公尽忠,以平等的姿态与主公相得益彰,她的骄傲和骨气一点一点被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