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等了多久。”
“大半天。”
“吃饭没有?”
“早饭吃了。”
“饿了一天?”傅景桁把眉心蹙起来,“疯了?”
“傅...”文瑾抬起眼睛问他,“刚才我去旧园水榭那边,你看见我没有?”
“没有。”傅景桁没有迟疑,把她被冻得冰冷的手握在手心里暖着,便答道,“看见了就叫你过去说话了。你去了旧园?”
文瑾眼睛发红,“你明明看见我了,你本来朝水榭来的,看见我你吊脚就走了。”
“真没。看见你喜欢来不及,我走什么。”傅景桁把外衫搭在她身上,“想我了?想我到去旧园找我?”
文瑾眼眶一热,又问:“你真没看见我?”
“嗯。你严刑拷问吧。要不要借你二个刑具,附赠几个刑部好手?”傅景桁用指腹擦了擦她的眼睛,温声道:“你以为我怕你丢人,被你吓跑了?不要多想,没有的事。”
怕你被大盈皇储轻薄罢了,在他后宫里选妃,他忍着火呢,迟早除了南宫;也是怕群臣弹劾爷和你走得亲近罢了。除了人前远着,减少皇宠给你带来的伤害,没别的法子。
“你没有骗我?你不是怕他们问我出身,问我娘,还有我小时候在青楼的事,让你在外宾面前丢人?”文瑾泪意蒙蒙地直接问他。
“谁敢在这个场合乱说话?朕第一个拿她开刀。”傅景桁宽慰着她,“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好多天不见你落泪,怎么好端端的又难受了。又记起朕过去四个月对你不好了?朕认罚。”
“我想我娘了。”文瑾将面颊埋在他的怀里,“我娘如果活着就好了。”
傅景桁心中不舍,拢着她发丝道,“改日抽时间带你给伯母扫墓。时机成熟了,朕提前告诉你,你可以状告娄氏,为伯母报仇。现在朕留着娄氏外祖有用,现在动他,朕没把握。你放宽心。”
文瑾点了点头,哽着嗓子问他,“那你明天干什么?”
“明天还陪大盈皇储。他在这边逗留几个月。过了咱们中原新年他才走。”傅景桁把手搭在她肩膀,将薄唇在她项顶亲了下,深深嗅了下她发髻幽香,安心的滋味渐渐在心底滋长,“担心我今天不能陪你去戏楼看戏么?记着呢,我没忘。在旧园陪外宾的时候,朕心里就记着这个事。也希望快些回来陪你。”
“你明天陪皇储去哪里?”文瑾没接他关于看戏的话,接着问他,她以前并不会如此追问,但她今天忍不住想问他,希望知道他的一切一切,因为她要走了,她难过,她忍不住不懂事,忍不住无理取闹起来。
傅景桁也不反感她刨根问底,他极少向女人交底,干什么事情通常也不向谁报备,这时候他倒是颇有耐心,“去太庙看看。让他拜拜咱们的大佛。漠北文化不如咱们这边悠久。他们野蛮得多,不够开化。”
文瑾又问:“她去不去太庙?”
“嗯。她去。”傅景桁知道她在问端木馥。眉心拧了拧,没细说,只简单应了一声。
“她们去不去?”薛贵妃,周宝林,林婕妤。
“她们也去。”傅景桁心疼的要死,又道:“乖一点。不要总问她的事。每天朕都回来的。她不影响朕怜惜你。她们更不会对你构成威胁。”
“我明天也要去太庙。”文瑾倔强地说着,“我要你带我去太庙拜大佛。”
傅景桁将薄唇抿作一条细线,“累啊。走路,上楼梯。你怀着孕吃不消。乖乖。”
“你带我去。你不要带她去。你告诉她,你要带你的乖乖去了。”文瑾说着便哽咽了起来,“让她回家待着。”
傅景桁便不说话了,许久道:“不用你去。”
“哦。我知道了。你要她去。”文瑾心里如被捅了个血洞,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瑾...”
“我大盈话说得特别好,我在水榭看见大盈那边有不少女宾,我可以给她们做向导。我和你读过的书一样多。”文瑾抬起眸子,眸光幽幽地凝着他,“我不会让你有失身份的,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试试,我会让你有面子的。傅...”
“不是这回事。行了。不要说这个了。”傅景桁冷了眉眼,“朕不可能给你机会的去见大盈人的。”
文瑾在他怀里身子瑟瑟薄颤,便不再说话,她便把身上他的披风解开还给他,然后步入屋内,立在窗边,看着院中的松柏,失神了,不再出声。
傅景桁跟进屋内,从后面把她搂住,将面颊贴在她的侧颜,要去啄她的唇角。
文瑾避开了他的亲吻,又出了他怀抱走到了桌边,靠着衣柜立在那里。
“不要躲我。”傅景桁见她躲开,便又跟了过去,心底烦躁更甚,“躲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