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立时公瑾道:“是,弟定不辱命!”
“是。”刘迎福不服,还想再谏,但君上面色冷然,他不敢触怒龙威。
傅景桁又道,“国师,借你威望,带书信去淮南南郭,从监狱调拨死刑犯充当细作当众斩首,公布细作书信揭穿文贼之丑陋行径。还朕名誉,拢回民心。”
端木国师揖手道:“老臣遵旨。”
刘迎福心底对君上袒护文瑾而调用死刑犯而感到不满,恨恨地瞪着傅景桁怀里的文瑾。
傅景桁抱着文瑾便出了御书房,担忧阿嬷看见文瑾受伤会跟着病倒,便将人放在了御书房旁的下榻的偏殿。
他扑下御阶的脚步分外狼狈。
端木馥跟在后面,心中嫉妒极了,君上竟为了文瑾而失去冷静,并且为了文瑾而与军机处和国师之献策相左。家父说君上是将权势和社稷凌驾于万物之人寡性之人,怎么竟为了文瑾而乱了方寸!
文瑾受了重伤,人发起烧来,病得糊糊涂涂,耳边有许多人说话,好似君上为了保下她,和军机处闹政见不和。
怎么会呢,桁哥不是说过,不会为了她和军机处闹翻的吗。
睡睡醒醒之间,宛若看见明黄色的衣摆在她身边守了彻夜,那微凉的手指时而拂过她的额头,又似听见愠怒的嗓音道:“给朕把她救活!她若是死了,整个太医院给她陪葬!”
她拉着他的衣袖直唤娘亲,“母亲,不要离开瑾儿…母亲,瑾儿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母亲...瑾儿好怕...”
朦胧间母亲将她抱住,怜爱地亲吻着她的额头,“母亲在呢,在呢...不会让人伤害你的。我的…宝贝。”
文瑾再醒来,已经是翌日清晨,缓缓张开眸子,傅景桁面容憔悴地坐在她床边椅上,目光深邃地正关切地凝视着她。
待她看过去,他便将眼底关切收了起来,眼底只余冰冷之色,他将手缓缓朝她探来…
第84章 问问你...
“退烧了。”傅景桁将手轻柔地抚摸在文瑾的额心,触手温凉不再滚烫,“我是谁?认得吗。”
“傅……”文瑾嗓子干哑,几不成声。
“太倔了。撞剑。”傅景桁松了口气,她昨夜烧糊涂了,拉着他衣袖叫了一夜娘亲,叫得他心也软了,“想以死抵过?”
文瑾挣扎着坐了起来,臂膀很痛,她很倔强,骨子里很贞烈,昨日被他用剑指着,她宁可自己撞上去,也不愿他亲手刺她,她揪紧了眉眼,端详着他那憔悴的面庞,心中不由动容。
“我写信给文广的行为,伤你心了,是不是。”
傅景桁眼眶竟猩红了几分,“可以是任何人出卖我。为什么偏偏是你。”我的...妻。
文瑾心口酸涩,“你何时发现的?”
“四个月前。”傅景桁抿着薄唇,“朕广纳后宫。成为登徒子那日开始。”
“我令你失望了,是吗。”
“何止。”
“你守了我一夜吗?”文瑾叹口气,“看起来很累,去睡会儿,休息下吧。朝里民间的事情都离不开你。”
“关心朕?”傅景桁将修长的手指敲了敲他手边桌面上的二百四十封文瑾亲笔泄密书信,“听着讽刺至极,如毒药充耳。”
“我是真关心你。我知道你不信。那些居然皆是我的亲笔信,我诧异竟有人在模仿我字迹,利用我,混淆视听。”文瑾将手压在心口,“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已经死了。信任危机,我说的任何一个偏旁部首都不再无辜了。我也心虚了,可是...”
傅景桁将薄唇抿作一条细线,久久又问:“为什么是你。”
文瑾呼吸哽住,“不能容我挑出我写的书信,你细品与泄密信之区别吗。”
“在我心里,你死透了。写一封,与写二百四十封没有本质区别。都是出卖。”傅景桁应着,“失望透顶。南郭有三岁小儿吃了赈济粮肠子都从肚脐流出来了,朕心痛,怒火攻心,子书刘迎福带官兵辛苦运过去,结果成了杀人的毒药。孩子才三岁,甚至话都说不清楚便经历这世间险恶!你们真的恶毒。”
恶毒。
文瑾心内苦涩。
“你是个好皇上。”但却是一个令人心伤的配偶,文瑾被他严重的字眼伤得体无完肤,她狠狠地闭起眼睛,喉咙哽住了,他的心怀那么宽大,容得下天下人,却独独容不下她,可以为天下人做主,却独独选择将冷漠背影留给她。
怎么办,她不甘。她归根结底,小小的心里…仍想取得他的信任啊!她已经拼尽了全力甚至用性命在解释了。
她希望自己可以成为那个与他齐肩并进的女人。终于是她不配吗…毕竟她只是个不称职的丢了身心的细作罢了。天真地以为,身为政敌,可以和他善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