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甘画拿饭卡和女生交换。
甘画虽然有了交通工具,可是却不知道该往哪去。
她一边慢慢往外面骑行, 红绿灯和车都很多,一边拨打谢星沉的电话,她知道他就在电话旁边, 急得几乎掉泪:“谢星沉!”
幽暗的房间内,奢侈的酒店房间有数米宽的落地窗, 窗帘却一点没被拉开。
灿亮的日光, 密不透风的窗帘,房间内是橘色到了极致的昏暗。
地板上有只手机,震动声从早上开始就没停过。
消息声、信息声、电话声、系统通知声, 各种各样的提示音在设置了震动模式之后变成嗡鸣, 在人的耳膜外部闷闷响着,泛不起太多涟漪。
这一点点声音怎么可能撼地动地板上的少年, 他的精神世界已经是一场毁灭了城市的风暴。
当他在漫长的山路中返回屋邸, 他就知道会有这种可笑的场景。
那个女人被接回来了,陪着谢正正伴着他喝汤。
那个风情犹存的女人看到他时大惊失色,他也没有辜负谢正的畏惧,将饭桌砸了个翻天地覆, 以至于那个女人尖叫着逃了出去, 而他也在谢正的咆哮中被扫地出门。
只要一闭上眼睛, 甚至不用闭上眼睛,谢星沉都会被拉入那无边的噩梦里,应轻逐渐枯槁的手背,眼神畏怯的祁默末被谢正雏鸟一样带回来,祁默末站在他床头凝视他,他们在深夜的寂静里看到彼此的恨意。
房间里真安静,一片羽毛都落不到他的领地里。
谢星沉脖颈歪着,整个人百无聊赖,侧着头抵在膝盖上,眼神却脱离。
甘画给谢星沉打电话打得手都快断了。
消息、通话、电话、最后她忍不住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后面的电动车响喇叭催她,甘画惊吓,赶紧道谢骑到人行道去,甘画看着那视频界面,没有人接听,眼泪在眼眶里积攒成豆大的一颗,正强忍着眼皮的酸胀要挂断的时候,对面接了。
“喂——”
对面像是根本不知道来通话的是谁,但是甘画已经顾不得了,她拿着手机大声说:“谢星沉!”
谢星沉在抽烟,比他的人更早进来的是朦白色的烟雾,随之他暖色系的侧脸慢慢落入屏幕中。
他瞥了她一眼:“甘画。”
甘画不在乎他这种后知后觉认出她的态度,她急切说:“谢星沉,你在哪?”
声音急切又怕人挂断通话,谢星沉眼神寡淡,离镜头有些远能看得到动作,他将烟草凑到脸边,吸了一口,很不像平常的他那样说:“想我了?”
嗓音撩人又全是假意,痞笑里带着虚伪的调情。
甘画说:“你在哪?我去找你好不好?”
甘画的语气眼神还是一派的真心诚意,看到谢星沉的手指似乎是颤了下,接着随手将旁边的纸巾盒拿过来,谢星沉的人走开了,甘画看到纸巾盒上面的酒店地址和房间号骂。
甘画来到那件装修昂贵的酒店,自行车甚至都不知道往哪停,随便往路边和共享汽车一起摆着。
她来到酒店A-305,打开门,“谢星沉!”
她以为谢星沉出了什么事,仔细一看,谢星沉完整无缺的。
他坐在床尾的地板上,背靠着床,地板上的烟灰缸里面烟头不多,谢星沉吸了一根半。
他正开了一把游戏,百无聊赖地玩着。
他抬起头,看了甘画一样,痞着笑说:“不好意思啊,游戏开了。”
如果不是多次观察过他,甘画都会觉得面前的是一个懒散叛逆的青春期男孩,可是无数次扫过他眉眼的甘画,却看到谢星沉坐在地板上,背后岌岌倾塌的冰川。
甘画的眼睛红了,慢慢走过去蹲在他面前。
谢星沉手指颤了一下,笑道:“挡着我干嘛。”
甘画慢慢抬起手,其实房间昏暗,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脸颊有红肿的痕迹,甘画手覆盖在谢星沉脸颊上,轻声问他:“疼吗?”
那声音里带着颤音,悲悯到了极点,谢星沉手指一颤,触发严重错误,游戏结束。
谢星沉拿开甘画的手:“游戏都输了。”
房间的大床被子褶皱,他在外面睡了一夜,甘画轻声问他:“谢星沉,我们回去比赛好吗?”
谢星沉看了甘画一样,眼里像是有嘲讽。
甘画说:“你不是最想滑滑板了吗?我们回去把比赛办好。”
谢星沉沉默,顿了半晌后说:“我不会去了。”
他的嗓音冰冷又坚决,没有半点兴趣。
甘画心里一颤,眼睛里又浮起蒙蒙水雾,她说:“谢星沉,你不开心吗?”
他为什么总是伤心。
谢星沉没有回她。
甘画又伸手,但是没有摸谢星沉的脸颊,只是在下颚线的位置停着,食指和中指的指腹沾到谢星沉的皮肤,她想要谢星沉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