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从她身旁上前一步,向师明镜行礼。
“日后若是缺了什么,或是有哪不习惯,都可以告诉她,也可以直接同我说。”
师明镜方才眼神一直直勾勾望着魏京极的背影。
待到看不见了,才有些失落的收回,看到苏窈这样说,她也没故作推让,点头笑道:
“多谢阿窈,往后请多关照了。”
“师太傅是我的启蒙恩师,你是他唯一的嫡女,不必同我客气。”
苏窈给师明镜安排的屋子就在慕茹安屋子隔壁,为的是叫她二人熟悉些,免得他们几人互相熟识,而师明镜初来乍到孤身一人,让她觉得在府上受了冷落。
可她也没想到,仅仅一个上午的功夫,慕茹安和师明镜两人便好到勾肩搭背,把酒言欢。
午膳时众人从各自的屋子里出来往苏窈的院子里去,魏京极方才虽带着气走了,没一会儿却又折返回来,照常去她的观雨台小睡。
舟车劳顿,他才从齐州赶回来,累也是正常,也正因如此,等到菜都差不多上齐了,梁远才去叫醒他。
魏京极一起身,便发现苏窈身旁两个位置都坐了人,他蹙了下眉尖,靠着亭柱抱臂站着了一会儿,方才坐去苏窈对面。
两个侍女布好了菜,退至一旁。
笑声自慕茹安与师明镜进来院子,就没停下来过,偶尔萧应清会接一句。
另有侍女添置酒水点心时,她们也你一言我一语,聊的欢快。
魏京极在苏窈对面坐下后,他们两人便成了这桌上唯二沉默的人。
苏窈安静坐着,她们聊的火热,她也没找到合适的插话时机,便在动筷前夹着花生米吃,咀嚼的声音可以忽略不计。
慕茹安身边坐着师明镜,她相见恨晚的一把揽住她的胳膊,叹惜道:
“我之前便一直想去西域那一带骑骆驼,也好见见什么叫大漠孤烟直,怎奈一直不得空,若早些认识你,我便同你一块去了!”
师明镜认真给她建议,道:“可能因为我是南方人的缘故,在那住了有一个多月,我还是适应不了那的水土,若你只想见见大漠,可以从乾南道那一带去,沿途不仅有荒漠,绿洲亦不少,因而空气较为湿润,住的人也多,不算太折磨人。”
慕茹安笑着记下,想起另一件事,好奇道:“我听丁夫子说,你还登台唱过戏,可是真的?”
“他竟把这事都说出来了?”师明镜略显僵硬的收了筷,有些不太自然道:“他还说我什么了?”
“没说你什么,只说了你这些年游历的经历,我觉得新鲜,便想问问你真假,你这样四处乱跑,家里人都不管着你的吗?”
师明镜之前并不认得慕茹安,只当她是一般的商贾,所以话没说太明白。
“我爹常年不在家,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回来,母亲生下我不久后便过世了,因此我爹颇为宠着我,家里哥哥也总为我打掩护,所以我在外胡闹的事,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叫我在家闷着,岂不活活闷坏了?”
慕茹安深有同感,只是她从前都是偷着去偷着回,还不敢像师明镜这样明目张胆的去,不由得有些羡慕。
听她提起家人,她也想到了远在京城的父亲和母亲,兄弟姊妹。
伤神一阵,慕茹安打起精神,继续同师明镜笑道:“我听阿窈说你是第一回 来乌州,一会儿我带你听风楼喝茶听曲,那是乌州最有名的茶楼,你唱过戏,等会顺道也给我讲讲戏呗?”
师明镜爽快答应。
慕茹安说完,凑到苏窈身边,把头探到她视线底下,含笑道:“阿窈,一会儿一起去么?”
这时,师明镜也凑到魏京极身边,含着几分期待道:“殿下要一起么?”
魏京极没应,抬眸看向苏窈。
梁远见状上前道:“正好殿下今日在听风楼约了人,顺路可送姑娘们一程。”
师明镜发觉魏京极的视线落在苏窈身上,也看向她。
苏窈仿佛没有察觉,摇头道:“腿还有些痛,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吧。”
慕茹安虽想拉着苏窈一起去,可苏窈腿伤未愈也是真的,闻声只能点头,转而看向师明镜时,她忽而发现师明镜正毫不遮掩地盯着魏京极的侧脸瞧,边瞧边笑,连筷子都忘了动。
慕茹安露出点意味深长的笑,撞了撞师明镜的手,道:“你们认识?”
师明镜便将那日魏京极出手解围的事说了出来,说完,她有些忐忑地看向魏京极,可惜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