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姜婉宁便是后者。
但陆尚还是说:“你自己多估摸着,不要累到就好。”
“这如今搬来了镇上,要是缺了纸笔什么的你就直接去买,不认识路便叫上两个邻居陪你一起,之后再多多感谢就是。”
“家里的钱都在你那,要是哪里缺了少了,你看着调度就是,再不够了便找我说,我来想办法。”
陆尚自认自己已是一家之主,什么赚钱养家,便成了他的责任,犯不着再有第二人为此劳心劳神。
姜婉宁一一应了,又寻了一块还算规整的布料,将批注后的手抄本包起来,随手放在桌上,也方便陆尚随时拿取。
后面又休息了一天,转天辰时一到,庞大爷带着两个孩子准时抵达,庞大爷从家里捎了新鲜蔬菜来,分给姜婉宁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拿去集市上卖,借此消磨时间。
“那我就先走了,等晚上再来接他们。”庞大爷说道。
乍一下子从村里来到镇上,两个孩子是又胆怯又新奇,就连一贯胆大活泼的大宝也有些生怯,跟庞亮手牵着手,亦步亦趋地跟在姜婉宁身后,参观他们念书的新房间。
西厢的两间房中,一间按着卧房收拾的,另一间就是给孩子们念书的地方,里面少了床铺柜子等,只摆了方桌和书架,方桌有大有小,一起识字时就去大桌,自己练时便去小桌。
而且姜婉宁还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一套沙盘,不用时堆在书架上,若要画画或练笔画了,就把沙盘拿下来。
因着两个孩子正是看什么都新奇的时候,姜婉宁便带他们四下里转了转,一起爬了假山,又看了假山后的禽畜。
随后看快到晌午了,姜婉宁便带着他们两个出去买饭。
家里的铁锅还没批下来,这段时间也只能买着吃,偶尔有好心的邻居给端点什么,也能将就一顿。
新家就在县衙周围,附近的摊贩也比较少,要买物美价廉的吃食,还要去两条街之外的地方去,田婶家的杂货铺也在那边。
街上人多眼杂,姜婉宁就怕不小心把孩子弄丢,只好就近寻了一家小铺,买了四个素包两个肉包,包好后便原路回家。
却不想,这一趟反把两个孩子的好奇心彻底勾了出来。
一直到吃完饭午休的时候,两人还缠在姜婉宁身边,你一句我一句,句句不离出去玩。
“姨姨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去呀,外面真的好热闹!”
“姐姐等我们念完书,可以再出去吗?”
姜婉宁哭笑不得,却又不敢真的应下,顺便还要吓唬一句:“这可不是村子里,你们千万不能自己跑出去,要不然碰上人牙子,小心把你们拐走卖了去,那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啊!”大宝惊呼一声,扭头看向庞亮。
两个小豆丁用眼神交流一番,不约而同道:“不去了不去了!”很明显,在姜婉宁没注意到的时候,两人才商量了偷溜计划,还好胎死腹中,不然真出了什么事,谁也承担不起。
姜婉宁后怕的同时,只坚定了一定要把俩豆丁看好的决心。
就在姜婉宁带着两个孩子适应新环境的时候,陆尚也忙碌了起来。
塘镇不大,出门在外难免碰上熟人。
陆尚是准备直接去葛家村的,谁成想才去车马行租了车,一出门却碰见了冯贺。
或者说,还是冯贺先发现了他。
“陆秀才!陆秀才!”冯贺这一喊可不要紧,大半个车马行的人都看过来,就连刚跟他签好协议的车马行管事都显了几分诧异。
陆尚满脸无奈,只好叫等在一边的车夫暂候片刻,而后拉上冯贺,先去外面说话。
冯贺一开口,果不其然就是:“陆秀才,上回你说的先生?”
陆尚没想着会碰到他,自然也没带那份批注过的手抄书,最不是不能回去拿,但就怕哪里不小心露了端倪,反辛苦了姜婉宁的一番思量。
他回答道:“说了说了,只是先生说还要仔细考量几日,少东家莫急,静静等结果就是了。”
“哎呀陆秀才你不懂,这实在不是想不着急就能不急的,主要是我跟家里放了话,说寻到了一位大儒,想叫我爹重新接管家里的生意呢!你给我个准话,我也早做准备嘛!”
陆尚苦笑:“这……那我这么说吧,先生其实也是想收下你的,只是他许久不出山,对于是否去你家还迟疑着,正好我这几天搬家,先生就说等我这边安生了再去,他再给我明确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