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随便找个房子先住着,等后面有心仪的了再换,你看呢?”
话是如此,陆尚却更偏向一次定下来。
谁料姜婉宁与他持有相同看法:“那不如就多花一点时间,直接找个合适的,不然搬来搬去也麻烦。”
“好,那等我跟牙行看过一遍后,再带你去做最终决定。”
姜婉宁不知道她的意见能占多大作用,但有陆尚这句话在,总是叫人高兴的。
晚上临睡前,陆尚说起今天的收获:“我在丰源村发现了菜园子,那边的村民只留了一小部分的耕田,剩下的田地全种了蔬菜,各种常见的菜都有,瞧着很是水灵新鲜。”
“而且他们村在河道下游,也方便捕鱼,我见有好几家圈了鱼塘,养些鱼虾蟹子……这些都能给酒楼等地供货,还有一些富商家的采买,就看后面能不能定下来。”
“至于给观鹤楼的肉鸭,我问到南星村也有几家养殖户,等下次我再过去看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肉鸭。”
姜婉宁是一个很好的倾听对象。
碰上她有所了解的,她便提一点意见,一点为止,并不多言,若是她不曾听闻的,那就仔细听着,偶尔一两句疑问,反叫人更欲倾诉。
陆尚惊喜发现,姜婉宁在许多方便都有所涉猎。
哪怕她从来没有做过农活,也没下过耕田,但这并不妨碍她曾看过许多农政要书,对大昭诸多农耕律令烂熟于心。
想想姜婉宁的年纪,再想想他自己,陆尚不禁汗颜。
窗外星辰星闪烁,又是一日过去了。
第二天清早,陆尚把姜婉宁写好的字帖收好,等庞大爷来送小孙孙的时候,顺便跟上了牛车。
对于庞大爷的疑惑,陆尚自有说辞:“我给他们留好了作业,阿宁会帮忙看一日的。”
“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庞大爷也知道,人家不可能把所有时间都放在教孩子上,临走还能安排好,已经很好了。
待陆尚抵达塘镇,他第一时间便去了书肆。
按着他们之前约定的,今日正好是一旬。
只叫他没想到的是,不等他进到书肆,先在门口被人拦下了。
他不认识拦下他的人,拦人的却是认识他的:“我记得你,你就是上次代写书信那姑娘的相公!”
陆尚愣了一下,冷不丁想起这回事。
当初他还信誓旦旦地跟围观百姓说,下次还来,价格肯定实惠。
而实际上——
要不是被人拦下,他早忘了这回事。
而拦住他的人往他左右看了一遍,没找着姜婉宁后,便把他放开了,只问道:“你家夫人呢?你家夫人没来吗?不是说她还来帮大家伙写信的吗?”
“额咳咳——是这样的。”陆尚赔笑道,“我家夫人上次来镇上,不幸染了风寒,这些天一直在养病,这才失了约。”
“等她好了,等她好了我们一准儿会过来了!”
旁人对此将信将疑,只是姜婉宁不在,就算他们不信也没办法,嘱托半天,也只能放他离开。
而书肆老板早在外面响起动静的时候就出来了,看见陆尚后,那扑棱了十来天的心可算落了下去。
陆尚避开前面的人,专门趁人不注意时才进了书肆。
今天书肆里的人多了点,黄老板便把他引去了后面。
等落下帘子,黄老板迫不及待:“可是送字帖来了?”
“正是。”一边说着,陆尚将身后背着的卷轴拿了出来,和黄老板一人一张,将其摊平开了。
随着字帖露出全部面貌,黄老板的呼吸都急促了:“这这这——”
陆尚早就提前欣赏过,便是再看,还是与有荣焉,他问:“黄老板且看看,这两张可还满意?我家夫人说了,恰巧空了一张纸,留着也是浪费,索性一齐写了,都交给黄老板。”
“满意!可太满意了!”黄老板小心抚摸着两张字帖,满眼全是上面的字,一张字体娟丽秀气,一张笔锋狂放张扬。
要不是提前见过,黄老板怎么也不相信,这会是出自一人之手,还是一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姑娘。
陆尚问:“那之前说好的报酬……”
“之前说的不算了!”黄老板一拍柜台,“这等帖子岂是七百文就能买到的,我给一两银子!”
他像是怕陆尚反悔,赶紧去拿了二两出来,塞给陆尚后才继续说:“劳烦公子跟夫人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改成一旬两张帖,不拘字体,一律按一两银子算,要是能多一点的话,我再给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