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松溪郡的郡守大人,也是那位姜大学士的学生。
“这陆家可是不得了啊!原本出了一个状元已足够扎眼了,合着那位开了私塾的女夫子也是出身不凡,人家可是京城里正儿八经的小姐呢!”
前后不过两日,府城便全是有关陆家和姜家的传闻,百姓们从陆府门口经过时,都忍不住驻足观望,欲看看这是何等神奇风光的人家。
后来听传旨的公公说,皇上除了给松溪郡送来赦罪书外,另有给西北大营送去圣旨,一是洗去姜家大公子身上的罪状,二来也是命将军数其功绩,上奏朝廷,好行封赏。
姜父在拿到赦罪书后,去书房与陆尚长谈一整夜。
出来后则是双目清明,才出房门就见了传旨的公公,应了皇上的复职和擢拔,两日后携夫人与公公一起,回京复职。
姜婉宁虽说了不会干涉姜父姜母的决定,却也意外姜父的做法。
她趁着陆尚陪小安安玩耍的时候问了一句,才知这与陆尚也有几分干系。
原来姜父无法拿定主意,对于皇帝的复用,他担心官场多争端,万一又有那步走错了,只怕对姜家又是一场面顶之灾,再来新帝初登基时,对姜家的一系列打压,也叫他心生忌惮。
可另一方面,姜家世代为官,他又不忍叫姜家的官途断送在他这里。
陆尚亲了亲女儿的小手,复答到:“我听爹的意思,还是想要回朝做官的,就是害怕将来再说错话做错事,心里存了两分胆怯罢了。”
“不过我是想着,我这几年仍是白丁,若涉及官员,恐还是占了下风,若爹真回朝做官,又是大学士和太子太傅双重身份加持,无论是对我行商,还是对你办私塾,也算一个庇护了。”
“我便与爹说,不妨回朝待上几年,等几年后我入了朝,爹再隐退也不迟。”
姜婉宁了然,凑过去摸了摸女儿的侧脸,没有继续多问什么。
两日后,姜父姜母离开,在朝廷官兵的护送下入京复职。
而陆尚则是去了塘镇,将他离开这几月的账本全部检查了一遍,又看了两件赔付事故,因是不可抗力因素,遂减免了对运送长工的处罚。
姜婉宁又要看顾私塾里的学生,又要帮忙操持着月底的宴请,反是少了许多放在女儿身上的精力。
也幸好陆奶奶还在家,有她和奶娘一起照顾着,才免了姜婉宁的后顾之忧。
又过两日,陆尚从塘镇赶回来,接手了家中的琐碎,顺便兼顾起看孩子的重任。
姜婉宁这才腾出功夫来,好生整顿了一番私塾,又见了几个曲恒介绍和自行过来应聘的夫子,最后录用了三位男夫子,一位教授诗赋,两位教授经义,剩下的策问和时政还由姜婉宁来教。
再就是女学那边,项敏负责总览大局,在私塾里时日长的学生们转去做夫子,给新来的女学生们教点东西,除了念书识字由姜婉宁讲授外,更多时间则由她们教导。
这样一来,姜婉宁便把私塾里的事脱手了大半。
月底陆家设宴,原定的三十张席全被坐满了,而门口还有源源不断的客人,姜婉宁只好临时去酒楼订了席面,又在家门口添了流水席,也算宴请过往百姓了。
就这样,八月悠悠晃过。
九月探亲假过半,许多授官的学子都要赶赴任地了。
与陆家关系一般的人不知道陆尚另有任务,还以为他也是返回了京中,这才叫家里的客人清减下来。
殊不知,陆尚始终窝在家里,心甘情愿做个家庭主夫,无论后宅安排还是孩子照顾,全由他一手操办。
九月中,詹顺安带着三十号人来了家中。
这三十号人都是松溪郡本地人,或是家里无牵无挂,或是愿意带着家眷搬家,也就是能去海上行商的。
陆尚亲自问了他们各家的情况,挑了两个出去,改分去了塘镇的物流队,剩下的则全部留下,给他们半月时间收拾,等月底就出发上京,等候跟着李辉的商船出海。
之后他又提了两人顶替了詹顺安的位置,詹顺安则被调去了京城,一面负责京中物流队发展,一面负责新分出去的海运事宜。
詹顺安家里就他和妻子两人,也方便直接搬去京城。
与其他长工不同的是,陆尚直接给他们置办了宅子,就在京城正中的位置,三间房带一个小院,直接写的詹顺安的名字,花费了六百多两。
他没有告诉对方新宅的花费,只将地契交给了詹顺安:“你为我办事,又是要离开家乡,我自然也不能辜负了你,这房契你拿好,到了京城就能直接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