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也是见过一些练家子的,只看詹顺安的表面,一点不比之前合作的镖局差。
不知不觉中,他心中偏向陆尚的天平又重了几分。
且冯贺还在旁帮忙劝说:“陆贤弟的物流绝对是顶顶好的,观鹤楼与他们合作了这么久,那可是一次岔子都没出过,如今他们的帮工又全换成了经验老道的猎户,便是路上真遇上什么劫匪山贼,那也是全然不惧的。”
“要我说,黎大你尽可以试上一试,反正你也不差这点钱,万一就找到宝了呢!”
像冯贺这样的,轻易拿出五百一千两很是轻松,而换成黎大,便是一下子拿出三五千两也是极轻易的,且他家木材都是备好的,眼下只差最后的运送。
依着黎大的想法,要是再寻不到合适的镖局,他就直接从家中找寻家丁,由他亲自带队,再送往岭南。
只从松溪郡去往岭南一路漫漫,连人带货走上这么一路,少说要三月,时间久不要紧,他只怕这么一走,等三月后再回来,家中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
黎家不比冯家,只一个少爷,黎老爷风流,膝下光公子就有七八个,其中以黎大和黎二为重,偏两人乃是异母兄弟,这两年争斗越发激烈了。
冯贺一咬牙:“再不行,我给陆贤弟做担保总可以了吧!你尽管把货物交给他,安全送到了你就给钱,万一路上出了事,所有损耗由我来付!”
不等黎大说话,陆尚先是一惊:“这可使不得!”
黎大还从没见过冯贺这样上赶着帮人的样子,对陆尚又是打量许久。
他沉吟片刻,问道:“因着之前镖局临时远走,家中积攒木料足有三百余数,若是将其交给陆老板,不知陆老板能安排多少人护送,又需多长时间呢?”
三百非是重量,而是已经分割好的成品圆木,依着以往的经验看,一辆三驾马车上最多只能放五十根木料。
陆尚问:“不知黎大公子可否方便告知,每数重量几何,长宽又是几何?”
要是陆尚随口胡说,黎大或许还要多上几分怀疑,可他这般谨慎了,黎大却是放心了许多,嘴上也松了口,他把详细情况说完,便等陆尚后续回答。
陆尚心算后道:“那我这边大概能出八驾车,每车护送人数在四人左右,至于全途要花费的时间,不瞒大公子,陆氏物流还不曾出过塘镇,且需我快马走上一趟。”
黎大不禁露笑:“如此甚好!”
“我家中木料最多再等两月,若陆老板能在两月内予我准确答复,那我便可试上一试,运送费用也全按陆老板说的一成来。”
黎家的那些木料,便是按着最低的市价走,也值上千两,折合一成后,那便是百两左右。
但他家之前合作的镖局,那是按照人数和路途来算的,单人所付押镖费通常是在十到二十两之间,这一趟走下来,少说也要二百两。
不管怎么说,与陆尚合作,只要他这边不出岔子,还是黎家赚了。
陆尚说好会尽快去岭南走上一趟,一来是估摸时间,二来也是看看那条路途最合适,他与黎大口头做好约定,这便算成了大半。
饶是陆尚是为了黎家来的,真把这单大生意谈下来,也忍不住心下激动。
只可惜黎家的布匹生意是黎二在负责,他与黎大谈成,只怕就无法再与黎二交好了,好在陆尚并不贪心,遗憾一瞬后也不再多想。
谈话间,底下的蟹宴也准备好了。
福掌柜敲了门,里面人便停下生意上的交谈。
冯贺说:“今日这蟹宴,除了我观鹤楼擅长的醉蟹外,还有陆贤弟提供的几道新品,还有这月心上的全鱼宴,黎大公子可要好好尝尝!”
“哦?陆老板竟还擅厨吗?”
陆尚并未觉出不妥:“一点兴趣罢了……”
三人从雅间里出来,只见外头的老板们已经不再谈论生意了,而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等着店里的小二将蟹宴摆在跟前。
宴会分为两部分,左半部分是品酒品蟹的,什么桃花酒桂花酿清酒黄酒应有尽有,秋蟹最是肥美,出去醉蟹外,另有蟹煲、蒸蟹、炒蟹、蟹膏蟹油等。
右半部分则是为一些脾胃不好的人准备的,那是一大桌的鱼宴。
鱼宴上大半菜品是陆家的乔迁宴上出现过的,但还添了一些新菜色,用料更为新鲜大胆,做出的造型也更精致大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