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点以前的事。”
纪明阳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我当初追我妻子的时候, 想尽办法地去蹭她的课程,制造偶遇的时候。”
“听得出来你们很幸福。”杨粤温和地笑着, “祝你们百年好合。”
“你觉得贺知山那次也是巧合吗?”纪明阳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着。
杨粤瞳孔一紧:“你是说……”
“小杨老师!”
贺知山突然闯进房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皱着眉急声:“你快联系一下林漾,医院那边刚刚给我来电话,说她早上被几个自称是她家属的人带走了。”
杨粤脑子一空,连忙找出林漾的电话,手机里只传来占线的女音播报。
贺知山和她对视一眼:“先过去看看。”
来不及多想,两人离开了展馆迅速往医院赶去,到的时候,一个小护士正在收拾着林漾的床位,杨粤认出来了,是之前一直在照顾林漾的护士。
“护士您好,请问这个床原来的病人今天怎么出院了啊?”
小护士恍然大悟般:“哦哦,她让我如果有人来找她,就转达一声报平安,她确实是被爸爸妈妈接走的,这几天想回家一个人静一静。”
杨粤的紧张却并没有因为护士的话放松多少:“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这……我们哪知道啊,就是正常出院了啊”,护士有些为难,还是宽慰了两句,“不过她走的时候伤势确实好多了,是和一对老夫妻一起走的。”
尽管心里还是很急,她还是先放过了护士:“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小护士点点头离开了,杨粤坐去了空荡荡的床边,贺知山上前顺了顺她的背脊:“应该没什么大事的,可能她自己也有自己的苦衷,想一个人静一静吧。”
“那也不能不接电话啊。”杨粤无奈,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上次缴费的钱我还没转给你,多少来着。”
“不用,没多少。”
“一码归一码。”
见杨粤态度强硬,贺知山也只好承认:“这家医院就是我们家开的,真没事。”
杨粤的视线随即错愕了两秒,随即叹了声气:“我知道了,我先回学校整理一下她接下来这几天的资料。”
“我送你。”
“不用”,杨粤拒绝了好意,“我之后可能想在学校再画会画,晚上也要回去喂喂小白。你们展馆那边马上就要开业了,应该也很忙吧?”
贺知山权衡利弊,妥协应了下来。
下周就是期末周了,除了图书馆,现在学校的各处都变得些许萧条,办公室里本来就只有几个人,现在林漾不在了,更是冷清地吓人。
杨粤代替林漾的工作,统合了一下学生们的平时成绩,抽出了些时间开始绘制AE决赛作,却怎么也沉不下心。
经历一些社会的残酷历练算是好事,但林漾这个年纪,经历的不应该是这种地狱难度啊。
桌上的一张黄色便签引起了她的注意,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杨粤纳闷时,看到了背面的小字:杨老师如果有意愿写和解谅解书,请联系我的这个号码。
罗桦逸。
杨粤蹙紧了眉,正要将那张便签撕成两半,脑海忽然闪过那天他在办公室说过的话。
如果同意和解,罗桦逸愿意支付二十万。
林漾那边借的二十万经历了三个多月,不知道滚利滚到了多少,虽然不一定能还清,但也能解一解燃眉之急……
杨粤自嘲地笑了一声。
明明是伤害过林漾的人,最后还是要接受他的帮助吗?
不顾是妹妹还是最好的朋友,每次到了需要她的关键时候,自己怎么就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那张撕毁了一半的便签最后还是被她收进了书页里。
回家的时候,小白正叼着牵引绳坐在门槛边,柔顺的皮毛随着哈气声抖动,模样治愈可爱。
“这么着急想出门啊?”杨粤摸了摸它的脑袋,接过绳索,“走吧。”
小白仍然朝着上次的方向散步,目的地明确,只是这次却像是读懂了杨粤此刻忧虑的心思,速度变得从容悠闲地多。
等到她们踱步到了河边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小河边,美得像是画里才有的场景。
只是今天的日子不对,子初塔没有烟花燃放,四下行人不多,冷清得能用死寂形容。
河边吹来一阵凉风,杨粤打了个寒战,小白啪嗒啪嗒迈着小脚,钻进了杨粤的怀里,绵乎乎的暖意瞬间将全身包裹住。
“以后带你和小川一起,咱们再来这里一次,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