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们已经发发生了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但那只关乎肉体,并不关乎精神。
对于时屿来说,他们两人的关系大概比初冬凝结起来的寒冰还要脆弱,时刻都有崩裂的关系。
到那时,无论他再如何哀求挽留,恐怕都无济于事。
江衍又想给自己打耳光了,他无法抑制地想到,他们在身体契合的时候,时屿有把他当江衍来看吗?
还是说,只是一个单纯的泄欲工具?
江衍不知道,他很慌张,慌张心痛到不知道该拿时屿怎么办才好。
江衍眼底氤氲着一层泪水,却迟迟不敢掉落下来。
时屿看见了,干脆将银行卡夹起来放进江衍口袋,半开玩笑地说了句:“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
说着,还轻描淡写地抹掉了江衍的泪水。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谁都没有说话。
时屿的手还停留在江衍的面颊上,轻柔又暧昧,但他的神色却是淡漠且极其冰冷的。
江衍看着他,总觉得时屿眼底心里,怕是什么都没有。
无论是江衍自己,还是那个待遇颇为不凡的屈文轩。
不知为何,一股陌生的冲动驱使着他,他觉得自己恐怕是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
那些阴暗暴怒的情绪在时屿无甚波澜,甚至带点怜悯的目光下越来越浓,萦绕盘旋在心底,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手背上青筋暴起。
江衍倏地站起来,自己擦干净眼泪,绷着脸出门。
他摔门的声音很大,可以看出主人压抑着多浓厚的怒火。
时屿仍旧坐在沙发上,笔记本被他撂在一边,屏幕上闪烁着的火柴小人早就灰掉了,大大的game over字眼闪着灰败的光芒。
那些被推过来的烟盒还在桌上,时屿静默了一会,抬起手指尝了口指尖上未干的泪水。
咸腥苦涩,大概和他主人的情绪一样。
时屿眼睫颤了颤,窗外的斜阳洒进来,懒散地给他镀上一层浅浅金边,神圣、不可接近。
似冬日里履薄冰,覆厚雪的枯木,于寂静之地绽出新芽,生与死便都在风雪催折下磋磨。
时屿从桌上随手拿起一个烟盒,打开,在里面抽了一只出来。
迎着夕阳点上叼在嘴里,浅浅地吞云吐雾。
他总是理智冷静,但事实上,时屿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动作。
主神的残魂千变万化,但他却总能从这些性格迥异的人格中窥见他们的相似之处。
偶尔也会生出些恍惚之感,将几个世界中的人混肴。
时屿不由得感到几分好奇,若是主神被足够的刺激催醒,会不会想要见上他一面?
完整的主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性格如何,相貌如何,时屿无法不好奇。
进入的世界越多,这种奇特的求知欲就越是深刻。
时屿闭上眼,往沙发上一靠,渐渐陷入沉睡。
-
江衍其实没走多远,就在别墅下面的停车场里,那辆迈巴赫里面。
他将自己关在这个狭小密闭的空间,自省自虐地回忆着自己和时屿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越是回忆,就越是觉得自己像独属于时屿的玩具。
江衍不觉得委屈,他只痛恨自己前期的无知愚蠢,肆意糟践时屿的真心,活该落得这个下场。
他出来得时候只披了一件薄薄得长外套,是他衣柜里少有的几件颜色暗沉的衣物。
手机已经碎裂出蛛网,江衍摩挲着屏幕上细碎的纹路,细小的玻璃渣在他的不断动作下蹦出来一些,扎在江衍指尖。
但他实在皮糙肉厚,这点小玻璃渣并不能给他造成其他任何影响。
正当江衍出神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江衍烦躁地不行,正想干脆挂断,却在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愣了一下。
想了想,还是按了接通。
江衍靠着椅背,声音是烦躁时固有的轻微沙哑:
“喂?爸。”
宽大结实的手掌握住方向盘,有以下没一下地转着方向。
“我不想去,到那干什么?看着那些恶心的家伙给你塞女人,给我拍马屁吗?”
说完,江衍熟练地把手机拉远,咬着舌尖等电话那头老当益壮的老爷子咆哮完,再慢悠悠放回来。
他本想再拒绝一次,但冷不丁听到老头子的话语,脸色顿时一冷。
江衍挂断电话,插上钥匙直接开车出了小区。
第206章 绿茶男大和他的狼狗男友(54)
A市在全国的一线城市里都排得上名号,江家作为A市蝉联多年的首富,其家底不可谓不丰厚。
江家宅子将闹中取静的风雅本事学了个十成十,市中心那块地皮本就贵的离谱,江家老爷子还给那块地方搞了个巨大的花园,和周边高楼街道隔开,整个绿花园中就那么一座宅子,从爬满藤蔓的铁门里进去,就是和喧嚣城市截然不同的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