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激，本宫是不稀罕的，别忘了你的任务。”
嘉贵妃眼底发青，忙着和后宫那群女人斗法，连儿子都顾不上了，再看慕九思年轻又滋润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故意晾着人，直到天黑了才放人离开。
“这个老妖婆真是难搞，哪有让人站一下午的。”
小团子看着都嫌累，原本还觉得自己上来就给人系统吞了有些不应该，现在也不觉得了。
嘉贵妃就算是拿了系统也干不了什么好事！
“别念叨了，只希望她经过这事儿能多给我点信任吧。”
慕九思揉了揉酸痛的膝盖，远远看过去皇宫之中皆是灯光，也不知道陆行何等了自己多久，打起精神疾步往秋庭走。
黑黝黝的天今夜格外压抑，大片大片的云顶在头上，慕九思埋头赶路，并未发觉身边环境的变化，裹着衣领一言不发。
直到脸颊上落下一片冰凉。
她抬头一看，晶莹的雪花在灯光照映下更显剔透，飘飘忽忽的往下落，天地之间只剩下慕九思一个人的呼吸，四周都是安静的。
她心底顿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不顾路滑，提着裙摆直奔秋庭跑去，火红的身影裹挟着风，猛得撞进男子怀里。
秋庭门口只有一盏灯笼，是陆行何亲手为慕九思点的。
“怎么不进去等？”
“怕你回来的时候我不在。”
男子轻轻掸去慕九思发上雪融的水珠，声音温柔，撑开大氅把人拦在怀里，胸口弥开一阵温热的湿意。
慕九思压着哭腔，跑得喉头漫着铁锈味，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
她怀中抱着的人已经没了从前的记忆，那他到底算是陆行何还是胥淮北？
这一场初雪，她究竟是和谁一起看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她应当是委屈的，男子拍着她的手一顿，悲哀的发现自己没办法给出任何保证，只能徒劳的解释：“我还是我，不管是作为胥淮北还是陆行何，我都一样是爱你的，你若不喜欢陆行何这个身份，那咱们还按从前一样。”
慕九思挂在他身上，一声一声的喊着阿淮，似乎这样就能够把他缺失的记忆全都找补回来一样。
胥淮北一声声应着，心中叹息。
只能如此。
第335章 偏偏都爱穿红衣
南玉灵提着灯笼站在遒劲的松树后面，捏着木柄的直接都有些发白。
微弱灯光之下相依相偎的两个人影，仿若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肉里。
走了一个慕九思，又来了一个崔思思，这两人巧合得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一个人了。
“偏偏又都爱穿红衣……”
南玉灵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碧蓝色的衣裙，纵然已经到了冬日，她仍然裸露着手腕脚踝，带着鲜明的苗疆风格，不少小宫女都在背后议论着她们的服饰。
是偏爱红衣，还是偏爱人？
“圣女，雪大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虽然她们自小就以身养蛊不畏严寒，但胥淮北和慕九思已然进门了，再看不见一片衣角，朵雅不通情爱，更是无法体会南玉灵的心思。
站了这一会儿，南玉灵肩头已经溶湿一片，都是雪花触及光裸皮肤留下的痕迹，水珠顺着手臂一路下滑，打湿了灯笼，眼前登时只剩下莹莹的雪青。
“陆行宽现在如何了？”
秋庭里头安静一片，胥淮北没有让宫人留下，南玉灵不愿去想两人单独相处的情状，连灯笼也不要了，扔在朵雅手中扭身就走。
朵雅差点没接住，好容易稳住身子，“那群白胡子老头天天待在这里，竟然真有几分本事，陆行宽……怕是要醒了。”
“他不能醒。”
南玉灵脚步一顿，借着雪色的遮掩，径直走向了慈庆殿。
两串脚印越来越浅，直至再没了踪迹。
陆行宽昏迷得并不安稳，时常露出痛苦的神色，许是毒性太强，又或者是被蛊虫所扰，有时候四肢都抽搐起来，可怖异常。
茉荷最怕碰见这样的时候。
嘉贵妃气不顺，就要拿人撒气，她一个小宫女无权无势，被她借着这个由头扇了好多巴掌。
难得碰上初雪，她自然不会多么尽心地留在这里照顾陆行宽。
于是偌大的殿内一个人都没有，南玉灵轻声走进去，银饰摩擦出一些异响，在黑暗之中越发诡异起来。
在陆行宽体内的蛊虫感应到母蛊的存在，闹腾的越发欢快起来，不受控制的游走在陆行宽体内，每动一下都是骨肉分离之痛，两种毒性霸道撕咬，竟然硬生生的把陆行宽逼醒了。
“水……”
南玉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秀丽的眉眼之中满是嫌恶，五指成爪勾动着腕痕上的红线，宁愿损失一只蛊虫，也不能叫陆行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