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是最后一道门了,但凡是进宫之人都要在这儿下马下轿,以示对陛下的敬畏。
想坐轿子进宫?
陆清彦表示这有点太痴心妄想了,什么身份啊还想着做轿子进宫,真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说目无尊卑啊?
就算是他对外宣称自己病得快不行了,也不见那皇兄有点良心派个轿子出来接应一下。
想到这儿,陆清彦无语望天,狠狠地叹息了。
谁让自己是个不受宠的王爷呢。
“现在不进去吗?”
胥淮北从前在承国做王爷那会儿身份高贵,不用通报都能进宫,根本没办法体会陆清彦的凄惨,看他坐在轿子里面不愿意下车,难免多问了一句。
陆清彦抬眼哀怨的看着对方,锤了锤自己的腿,“设宴的云清台还在后头呢,那么远的路,当然是能歇一会儿就多歇一会。”
他对外身份可还是个病人呢,他见过哪个病人健步如飞走二里路不带喘气的?
这不等于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他是装出来的吗?
再往严重了说,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见他心意已决,胥淮北也不多言,继续修养精神,谁知刚闭上眼睛,脑中就出现了那抹红色的身影,无论如何都抹除不掉,古怪至极。
“那……”
“祁皇叔在吗?”
胥淮北刚准备询问陆清彦关于慕九思的事儿,陆行宽忽然出现,还很有礼貌的先敲了敲马车厢。
第313章 稚儿斗嘴
“这祖宗怎么又来了!”
陆清彦叫苦不迭,说话之前照旧先咳嗽两声,随即一个脑袋探出来,又看见一个小金人站在旁边,眯了眯眼睛道:“殿下怎的来了这儿?”
陆行宽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一身有什么问题,因着今日场合不同,他特意打扮的隆重了一些,好接待往来的皇族们,还能好好得彰显一番自己的身份。
听见这问话,陆行宽假笑两声,心道他倒是不想来,但他能吗?
还是拜自己母妃所赐,早上吃饭的时候多说了两嘴,为了让父皇看到自己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想起了这位“久病不愈重病在身”的祁郡王。
关心皇家长辈,这是多么和睦可亲的一个太子呢。
这点儿的小要求,皇帝可是独宠了嘉贵妃许多年的,自然不会不应允,这才有了陆行宽走神武门的这一趟。
“本宫母妃念及皇叔你身体抱恙,特意向父皇进言,叫本宫来为皇叔送顶撵车。”
不然人死在路上算谁的?
陆行宽着重提了一下嘉贵妃,也是为了叫陆清彦多记着她的好心,别成天没事干就盯着她谏言。
虽然对嘉贵妃也造不成什么影响,但见天儿的被人说坏话,实在是膈应得慌。
这点儿小心思就不必特意拎到明面上来说了,都是人精,哪有听不懂的,陆清彦却是半点没放在心上。
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
不过他倒是喜笑颜开起来,不用走路正中他的下怀,管他是安的什么心,只要路上不出事就一切好说。
于是叔侄俩都笑开,趁着人少,陆清彦由胥淮北一路扶着上了撵轿,顶着身后一片羡慕嫉妒的目光往云清台去了。
“皇叔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人物,长相倒是颇为不俗。”
陆行宽目光不住地往胥淮北身上飘,他惯常是个以貌取人的,看男人也难免如此,浑然不觉自己这话说得叫人多么容易误会。
至少陆清彦立马紧张起来了,想到东宫里头没名没分的那么多姑娘,还以为陆行宽是厌倦了女子,想找点刺激呢。
“阿何是近来才在我身边伺候着的,你也知道,我这病来势汹汹,光靠那几个侍女在旁边伺候着不得劲儿,还得是找个侍卫更方便些,再者殿下也看到了,阿何相貌武动都是一等一的,有这样的年轻人在身边,我看着也高兴。”
他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表达一个意思。
胥淮北对他来说就像是神丹妙药,陆行宽但凡起一丁点儿的心思,那简直就是在谋杀他啊!
陆行宽旁的没听懂,光知道胥淮北对陆清彦来说十分重要贴心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变,默默地离陆清彦远了一些。
这皇叔年逾四十尚未成婚,该不会是有些特殊癖好吧?
这两人各有各的想法,气氛十分诡异,总算是相安无事到达了目的地,却也是相对无言了一路。
陆行宽还有别的事儿要做,能陪他这一路已经是了不得了,随手指了个宫女带着他们去与其他人汇合,自己连忙走了。
“怎么我很吓人吗?”
看着陆行宽的背影,陆清彦摸了摸自己的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索性也不去想了,带着胥淮北慢悠悠的走在宫女身后,四下给他指地方认路,浑然把自己当成了个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