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张兄之见，这状元是否在你我二人之中。”
张省如虽行事有些鲁莽，但文采也是人人称赞，前三甲总该得一个。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状元啊，还是留给你来当吧！”
话音刚落，巷口冲进一匹高头大马，报喜官一路高呼，客客气气的在程子然门口停下。
“先生可是程子然程学子？”
“正是。”
红的扎眼的绸花兜头戴上，报喜官呈上一身红色喜服，“请状元郎换上吉服，游街进宫面见天子！”
这是大喜事，饶是一直对自己有信心，真的到了这一日也喜不自胜。程子然把早已准备好的喜钱四散分发，额外给了报喜官一个大红封，却不急着进门，只等报喜官唱下一个名字。
众人本还纳闷状元为何傻站着，看到报喜官径直走向隔壁张省如处贺喜，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敢情这一届的状元榜眼是邻居！
先前才出了那舞弊之事，肯定有人往那块儿联想，酸溜溜的揣测程张二人成绩有问题，被京畿卫当场带走，震得其余人除了道喜什么都不敢说。
慕九思站在人群之后，见了这场景往后一探，掀开帘子道：“你真的不下来看一眼？”
轿中坐着的正是王宓倪雪雁二人，王宓仔细听着耳边的热闹，但笑不语。
“看完就快些上来吧，这里人太多了，咱们一会儿该不好出去了！”
倪雪雁已经开始后悔跟出来凑热闹了，只是王宓在将军府借住这些日子，两人分外投缘，今日也是送王宓出城之日，心中实在不舍。
她不知道王宓和程子然之间的交集，只当慕九思贪玩，拉着王宓的手絮絮叨叨的叮嘱她回家后一定记得给自己写信，这一说就耽误了时间，巷子里的人越来越多，直把她们的路堵死了。
车夫只能尽量让马车往里靠靠，免得被百姓冲撞了。
慕九思也上了车，见程子然一身红袍自车旁经过，心中不无叹息。
两人分明彼此对对方都有意，偏偏要错过，大抵是有缘无分，天意弄人。
程子然似有所感的回头望了一眼，看马车已经晃晃悠悠的离开此处，说不上来心中所感。
他总觉得空落落的。
胥淮北比程子然本人要先一步得知他是状元的消息，提前等在了宫门口。
既然当初承诺了要替他报仇，胥淮北就不会食言。
聘之做事稳妥一些，这种场合总是跟在胥淮北身侧，清楚自家主子要做的事情，还是有些担忧。
“王爷，这位程公子还是有些可疑。”
胥淮北卸下了长枪银甲，气势却不减分毫，闻言未曾扭头，“此事一了便再无瓜葛，随他去吧。”
自天牢回去，他们观察了几日也不见程子然有任何不妥之处，只当他一时无法接受死人，渐渐也就过去了。
大不了日后他们小心着就是了。
理也是这么个理，再者一旦程家平反，第一个盯上程子然的就是元相，也轮不着他们操心。
聘之心下安定了些许，远远瞧见三个身影已经跟着侍卫往这个方向走，虽不得佩刀，但还是提高了警惕。
程子然见到胥淮北微微一点头，在宫门处并未表现得多么亲近熟稔，隐隐是三人之首，跟在胥淮北后头一块儿进去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继位以来的第一场科举，德熙帝不可谓不重视，尤其状元郎还是自己见过的程子然。
福禄是个机灵的，知道德熙帝对这个程姓公子颇有好感，很有拉拢的意思，派了自己干儿子亲自去迎他们，大殿之内几人俯首磕头，高呼吾皇万岁。
“都起来吧。”
殿下三人容貌皆是堂堂，以程子然最为显眼，要不是德熙帝的女儿们年岁不够，他都起了招婿的想法。
少年英才，谁不爱呢？
按照旧例赏了些金银，身为状元的程子然被留了下来，余下二人被福禄带到偏殿等候，互相看看，皆是摸不着头脑。
张省如忍不住抬头看了程子然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不免带了些担忧。
见人走了，德熙帝声音很是和煦，问道：“逍遥王说你有事要单独禀告，是什么事？”
程子然直直跪下行了个大礼，额头与冰凉的地砖相触，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声音。
“十二年前程家灭门惨案，求陛下平反！”
第182章 你可知自己是余孽？
万籁俱寂。
福禄站在偏殿门口，明确的选择了不进去，老老实实当根柱子。
这事儿不是他能够掺和的。
在宫里当差的没有笨人，小石子畏畏缩缩的跟在干爹身后，刚要开口就被福禄敲了下脑袋。
“说话也要看看时候，不该问的都别问，老实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