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
王宓一怔，抬头看了眼天色，恍然似的喃喃：“原来天都快亮了啊……”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王宓勉强扯起唇角笑了笑，开口道：“慕小姐，这次我是来道别的。”
慕九思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问了一句：“程子然知道你要走吗？”
“我要走，程公子为何要知道。”
王宓素手纤纤揉着衣角，笑容也隐没下去，低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
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自己还是如何，她垂头轻声道：“程公子是个好人，救了我两次，我不能再叫恩公担心。”
“只是为了不让他担心吗？”
要是这两人之间没什么，她慕九思的头砍下来给小团子当球踢！
见王宓不再说话，慕九思也没有强迫人家留下来的意思，左右都是自己的事情，她不便插手。
“今天累一天了，歇一歇再走吧，你娘不是还在城里吗，那么大的府邸，总要好好收拾一番的。”
慕九思并未开口叫她留下，世事冷暖自知，她没什么资格插手。
“你不觉得我……离经叛道？”
王宓怎么也没有想到慕九思如此平淡，好像她是在问明天吃什么一样，终于忍不住发问。
这话题涉及女儿家的心事了，慕九思毫不客气的把胥淮北轰走，随便找了块石头拉着王宓坐下，一本正经的问：“你觉得自己离经叛道吗？”
王宓说不上来。
看她沉默，慕九思又指指自己，“那你觉得我离经叛道吗？”
这回不等她回答，慕九思自己先肯定了，“我当然离经叛道，你还不知道吧，我是自己偷偷跑过来的。”
提到这事儿小团子就得意，“除了我还有谁能让你短时间来回，还不对我好一点，最好去新手村杀个三天三夜！”
慕九思笑容一僵，“三天三夜，那他们还不当我是死了？”
王宓则满脸惊讶，“你家中怎的不来寻你？”
“当然来了，之前你看见的那个一身黑不爱讲话的面瘫，就是我家侍卫。”
慕九思托着下巴，“要说离经叛道，我才是第一人呢，你这个叫合理反抗。”
这说法还是头一次听说，王宓摇头笑道：“哪有什么反抗呢，我这样已然算是不孝……”
“但你才不后悔呢。”
慕九思看的明白，“要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必然还是会这么做的。”
“没错。”
王宓抱膝坐着，“要不是这次为了笼络王爷，我和我娘还在那个小院子里暗无天日的待着呢。”
“离经叛道不过是不符世人目光，但他们所认为的正确便是正确吗？”
慕九思从来不拘泥于旁人目光，“与之同理，书上未曾记载过的，就是错误的吗？”
“可书上都是圣人言……”
王宓到底还是土生土长的小姐，慕九思深吸一口气，“书上还没教人如厕呢，难道如厕也是错误的？”
小姑娘拉着王宓的手，很是苦口婆心：“之前你胆子还挺大，怎么现在枷锁没了反倒变得胆小起来了？”
王宓似懂非懂，“正是因为他死了，我没有目标了，才如此。”
毁了王畅几乎是她前十几年唯一的目标，现在目标忽然被完成了，前路漫漫袒露在面前，迷茫而不知所措。
敢情这是失去目标了，慕九思嗨呀一声，“这不好办吗！”
迎着王宓的目光，慕九思掰着手指细数，“等回城之后，你娘那边你得照顾吧，你家里还有那么多姨娘庶女庶子，总得有个说法吧，是走是留都得你和你娘做主，那么多事儿呢，怎么就没事干了！”
第126章 下次记得换气
王畅虽然死了一了百了，但身后事不是一般的乱。
想到家中跋扈的姨娘们，王宓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你说的对，我不能让她们欺负我娘，我要回去帮她！”
“这就对了嘛！”
成功劝说迷途少女找到目标，慕九思心情很是不错，起身拍拍裙子，“那我就回去啦！”
王宓重重点头，“今晚多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
慕九思背手朝墙角走去，果不其然看见胥淮北一直待在不远处，是一个即听不见她们说话又能看见人影的地方。
“咱们也回去吧！”
闹腾了半天，慕九思也困了，呵欠留下的生理性泪水挂在眼睫，亮晶晶的叫人怜爱。
下一秒她就扑倒了胥淮北怀里，用他那云锦织就的外袍擦脸，边蹭边抱怨布料太硬。
胥淮北能有什么办法，自己惹到的祖宗当然是伺候到底，一把将人抱起在怀，“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