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着脸不说话的样子十分唬人。
陈崇文看见他，倒是咧嘴一笑：“月考前三四十人几乎都叫我下了药，这个答案王爷可还满意？”
“青山书院乃是江南最大的书院，人才辈出，曾被先帝亲口称赞，而你作为院长，桃李无数，为何犯下此等恶行？”
要说世人皆为追名逐利，陈崇文大可不必如此。
“恶行？”
陈崇文似是不屑，“我只是把好东西给他们分了一点罢了，哪里算得上什么恶行！”
看他冥顽不灵，一道清澈女声质问道：“你以为神仙散是什么好东西？”
来人正是慕九思。
她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娃，也会想着要帮帮胥淮北，这才来了这里。
胥淮北看向她，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这小祖宗是一天都闲不住的。
慕九思自知理亏，偷偷冲胥淮北笑，转头就换了一幅再正经不过的表情，“想来你自己也服用了神仙散吧？”
不等陈崇文回答，她继续说：“想想也是，如果你自己没有染上药瘾，又怎么可能会被抓住。”
胥淮北就是利用这一点引蛇出洞的。
陈崇文半点不把慕九思放在眼里，“这儿哪有你这个女娃娃说话的份！”
态度之恶劣完全可以拿来当做完美的反面教材，慕九思笑眯眯的上前，弄了点盐水在他伤口上，诠释了什么叫做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果然祸从口出，陈崇文惨叫着想要挣开，奈何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读书人的气质荡然无存。
“我要是你的话，绝对不会这么做。”
慕九思也有些唏嘘，好好的半生清名，一朝行差踏错尽数毁于一旦，自己赚了个牢狱之灾不说，连累的家人都抬不起头来。
虽然他家里可能也都没什么好东西。
怪不得教出陈映蓉那样一个女儿。
慕九思摇摇头，分散的思绪再度集中，却见面前的人陡然浑身都开始抽搐，颤抖得犹如恶鬼索命。
系统不无叹息，“他药瘾发作了。”
被针扎手都没有大喊的人，此刻涕泗横流，张大嘴哭嚎着一些无意义的字节，双手拼命的挣扎着。
陈崇文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狼狈，全身上下都剧烈的疼痛，皮肤下好像有虫子在啃噬他的血肉，让他恨不得直接死了才好。
“神仙散……给我神仙散！”残存的意识告诉他只有神仙散能救自己，陈崇文见索要无果，用了极大力气带翻了椅子，在地上蠕动，以惨状来换取慕九思的同情心，无非还是为了要神仙散。
这样子可怜又可悲，慕九思更觉得他可恨。拉着胥淮北退出了牢房，看陈崇文的书生袍上沾染污泥，刺眼的光从唯一的小窗口透进来，有些晃眼。
他们竟然一时之间分不清楚里面的是人还是野兽。
这嚎叫太过骇人，好在陈崇文年纪不小，很快便体力不支，犹如一摊烂泥趴在地面上，四肢还在微微颤动。
“现在你还觉得神仙散是好东西吗？”
慕九思步步逼近，“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给那些本来有大好前程的学子下药，你根本不配为人师表！”
“我那是为了他们好！”
陈崇文根本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反驳道：“这样飘飘欲仙的感觉，除了神仙散再无其他东西能达到，我让他们体验到仙人的感觉，难道不应该谢我吗？”
简直是强词夺理！
慕九思气得够呛，上去就要给他一脚，被胥淮北拦下，拍着背安抚。
“他现在还不能死。”
胥淮北以足尖拨出他的一只手，示意慕九思动手，“但断几根手指并不影响性命。”
别说慕九思沉不住气了，胥淮北自己都有些气血上涌，恨不得把陈崇文千刀万剐，来向无辜的学子赔罪。
但他不能。
第99章 被掳
慕九思倒是没动手，摇摇头压下心中火气，不愿给胥淮北添麻烦。
案子还得继续审下去，刚刚是她冲动了。
“我先出去，免得你分心。”
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冷静对待陈崇文的案子，慕九思不想添乱，示意瑾之跟上自己，出去透气去了。
陈崇文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胥淮北，“王爷还有什么指教？”
“本王不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想知道是何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陈崇文久居江南，接触的都是些读书人，哪来的路子去接触那些三教九流之人，还成了和他们接头之人，获取神仙散。
唯一的解释只有他们本就听从一人指使。
没有忽略陈崇文浑身的僵硬，胥淮北蹲下身子直视他。
“让本王猜猜，是京城的大人物？你下手的对象是月考前三四十名的学子，而他们都是有望入朝为官的，所以这个人必定在朝堂上，要么是大官，要么是皇亲国戚……否则你也不敢如此嚣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