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云黛点点头,手指着面前那尊约莫七尺来高,满头螺髻,眉心还有一点朱红的鎏金铜像道,“所以……你十六的时候就长这样?”
李禅脸涨得通红:“这怎么可能……”
云黛忍着笑凑近了看,看看佛像又看看李禅。
要说这尊毗卢佛制作的确实极是精细,衣纹洗练,造型华丽,用料更是极尽奢靡,除了通体鎏金之外,毗卢佛的螺髻并非一般的佛像乃是铜胎饰以石青等漆彩,而是用上等的青金石直接雕琢镶嵌。在殿内的长明烛火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辉。
能被青唐国当成国礼不远万里的送来洛阳,其精巧之处当然不止于此。佛像眉间的那一点朱红乃是用整颗的宝石琢成,更出奇的是佛像的眼睛,乃是用和阗所产的白玉、墨玉制成,流光溢彩,湛然有神。
但是云黛看着这尊毗卢像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笑。
青唐国所崇信的佛教与大夏中土大不相同,佛像风格也自迥异,宽肩细腰,高鼻深目,有着浓郁的异域风情。更有趣的是这尊毗卢佛与一般的毗卢佛或正襟危坐,或壮丽庄严的站像皆不相同,而是一座自在说法像。
佛像身体微微斜侧,头颅微偏,右手微抬,左手平放膝上,嘴呈半张状,似乎正在辩经说法。只不过因为青唐国造像风格与中土迥异,所以仪态更显妖娆特别。
“这个看着不太像啊……”云黛回头看着李禅,认真的说道,“要不你摆成这个姿势看看?”
“胡闹!”李禅一扭头,红着脸道,“这铜像本来就不像,我摆成这样也没用。”
原来这毗卢佛像虽然说是照着李禅的模样所造,但是却非写生描绘,而是当年的使者回到青唐国之后口述给青唐国的匠人,匠人再通过描述塑成佛像。这些匠人又没见过李禅,造像之时听使者描述夏国吴王与毗卢佛相类,自然在造像之时就免不了受到原有毗卢像的影响。然而这尊像又是言明要送给夏国的,自然就要按照使者的描述加以修改,这几经转手哪里还能与李禅相像?最终的结果就是毗卢佛的头,说法的手印,还有自在像的体态杂糅在一起,倒真是成了洛阳众多寺庙中独一份的景致。
云黛给李禅逗得乐不可支,但是又不好当面笑他,只好忍着笑,不停地佛像李禅两边看,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不得不说这尊像制作手艺高超,看多了之后云黛也多少明白了当初那个使者说李禅像毗卢佛青唐国那些人怎么就能相信。
此时李
禅一身王爷的便服,自然与一身袈裟的毗卢佛大相径庭。可是如果不看头发服饰,李禅与这佛像还是有几分相似:他眉眼要比一般的汉人深峻立体,眼睛细长眉峰突出,确实和青唐国的佛像有异曲同工之处。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云黛突然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李禅无奈道:“你愿意笑就笑吧,笑完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第397章 我算什么?!
“啊?什么话?”云黛蹦蹦跳跳的走到李禅面前,“有什么话非得在这里说?明天再说不行么?”
李禅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想如何措辞,半晌才道:“此事还是尽早与你说了好,主要还是昨天与薛岳他们见了面,你既然是我的‘使者’,那么后面的安排你总得知晓。”
“你不说我还忘记问你了,你让我处理薛岳这边的事情,我处理什么啊?”云黛挠挠头,“你们谈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清楚啊。”
“哪有人是天生什么事情都明白的?做上一回就行了。”李禅含笑点点头,“我相信云非墨云大才子。”
“你信我?我都不信我自己!”云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要知道我才十六!”
“才十六怎么了?有志不在年高,”李禅笑道,“再说了十六也就不小了,我十六的时候已经跟着裴相他们议政了。”
“那能一样么?你那时候有裴相带着呀!”云黛不服气道。
“你不也有我带着你么?”李禅凝视云黛,“我不是夸口,要论才华我当然比不得裴相,但是裴相那个时候日理万机,那有什么时间带我们?还不是我们自己体悟?哪有如我这样跟你掰开了揉碎了说?”
“这……”云黛想了想没再说什么,算是认可了李禅的话。
“其实薛岳那边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做,一般也不需要你做什么。特意跟你说,是为了如果有什么意外之时,我跟薛岳他们所谈的事情需要有一个人来拿主意。”李禅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让我自己拿主意?你自己干嘛去了?”云黛有点着急。
“我?我不是听一个神医的话在家静养么?”李禅眨眨眼睛,“教了你这么多,总要试炼一下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