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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姜府,姜茵坐立不安地等着城外的值夜人,直到丫头敲门进来。
“怎么样了?!”
“姑娘,你别急。”
“你快说!那个贱人怎么样了?只要她死就行!”姜茵眼睛腥红,笑得疯狂“就算不死,被这样的人糟蹋,我倒要看看那韩惟还能和她郎情妾意继续郎情妾意下去吗吗?”
那丫头皱着眉头,犹豫道“城外值夜的人说,这两人一个时辰前就出了城,自那以后就没了消息,也没给他们任何信号,值夜人虽不知这两人有什么任务,但觉得奇怪,就训着两人的方向找去了,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快说!”
“没想到,竟然在城外破庙找到了两个人的尸体……”
“……他们死了?!”
“是的,不是咱们的人下的手。”
“那个贱人呢?没找到她?”
丫头摇了摇头“只瞧见了个麻袋,但是空的,人……应该是被救走了。”
姜茵唰地一下子将桌上的烛台打落在地。
丫头赶忙上前捡起来“姑娘别动怒,老爷本就不允许您再插手这些事情,要是万一被老爷知道了,肯定要责罚您的,何况,那秦柔虽然被救走了,到底人是死是活还说不准,救秦柔的人既然对这两人下手这么狠,说不定,人已经没了,就算不是没了,也早不清白了,听值夜人说,那……那两胡人衣衫不整呢……”
姜茵恨恨地咬着下唇,扶着榻坐下来“罢了!两个不中用的东西,死了就死了,我早晚有机会再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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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在那夜后彻底病了,高烧不退,卧在床上一躺便是数日。
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韩惟来来往往照顾自己,大抵是颇废心力的。
就这么熬了几日,秦柔终于醒转过来。
但她没想到,睡着的短短几日,京都风云尽变。
第45章
“姑娘醒了?再喝口水吧, 薛神医说的果然准,您今日天没亮就醒转了。”
浣纱说完,便不再言语, 完全不像她素日的性子。
秦柔接过浣纱手中的水饮了两口,韩惟远远地坐在暖阁外,隔着屏风有意无意地朝她这里偏偏头, 却也一直静默。
虽然没人开口, 可看着浣纱哭得红肿的两个眼睛秦柔就知道出了事情。
“你有事情瞒着我?”
浣纱知道自己两个红肿的眼睛瞒不过秦柔, 向韩惟的地方觑了一眼, 又道“没有, 只是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自责罢了,我本一直跟着那两个人, 可是他们在郊外兜圈子, 竟让我跟丢了, 若不是少爷也一直暗中跟着您,您有个三长两短,浣纱如何对得起……”
似是想起什么, 浣纱扭过头又暗暗抹泪。
“我如今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你不必自责, 更不必哭成一个泪人。你还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
“姑娘, 我……”浣纱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 哪里还说的出一句话。
秦柔见她这副情态, 心内忽地一落, 她扭头看向屏障外的韩惟,勉强维持声音“还求公子直言告诉我,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韩惟缓缓走进来,沉默看着她。
秦柔强撑着身子,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急道“是祖母出事了,对不对?还是爹爹?”
“好,阿柔,我告诉你,可你……不要太过伤心,事情……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秦柔只拿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泪眼汪汪望着他。
“五日前,征讨红羌的副将领遣人回京传来消息,秦仲大军确实叛变投敌红羌,带领所辖部队反攻我军后行部队,皇帝……已命副将领去寻他们,命令,遇到秦仲大军,立地诛杀。”
秦柔急红了一双眼睛,拼命摇着他的手臂“立地诛杀?!父亲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我漠北大营的军人更不会做这样的事!那副将领根本就是姜敖的人,皇帝怎么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拿千千万万的漠北大军开玩笑!什么投敌叛国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纵使是陛下投敌叛国了,我爹爹……。”
“阿柔!”韩惟打断她。
“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我还以为陛下,会是一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没想到也是昏聩无道!忠奸不辨!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实话!你们一个个明哲保身都不肯说实话!还不让我说实话!”秦柔疯了一样的哭道。
韩惟只能由着她发泄。
秦柔突然想到什么道“五日?五日。圣上的旨意或许还没有到漠北,又或许他根本还没有找到父亲,又或是找到了也暂时杀不了父亲。”
“公子,我求你,去向皇帝求求情,好不好,你和他自幼长大,他最信任你,他未必不会听你说话。”
韩惟怜惜地看着秦柔,却仍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