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培延先带着众人去了弘文馆,门口同样有学导等着。
林岁晓等报考弘文馆的学子自觉出列。
学导见耿培延几人竟然想从自个眼皮子底下溜走,当即便骂道:“弘武馆是在天边吗,需要你们几个人前仆后继地去领路,都不上早课了!”
耿培延反应最快,大义凛然道:“确实,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几位师兄师弟先上早课去吧,莫要耽误了春日的大好晨光才是。”
几位师兄师弟面色不善,随后也不讲武德道:“文长师弟性子散漫,惯爱丢三落四,我们还是跟着帮忙搭双眼盯着才好。”
“对对,文长师兄还是个路痴,从课室走到茅厕都能迷路,他自个丢人事小,耽误了学弟们考核事大!”
“走走,弘武馆主考武官怕是已经等候许久,不可怠慢,赶紧的!”
耿培延哆嗦着手指,咬牙辩解:“胡说,我没有!我……”
几位师兄师弟不由分说地簇拥着生活不能自理的耿培延逃命似的溜了。
只留下恨铁不成钢的学导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他轻咳一声,板着脸告诫新生道:“业精于勤而荒于嬉,诸君往后莫要学那几个混账东西!”
混账东西已经跑远,参加弘武馆的新生自觉跟在后边。
林岁晓等人憋着笑跟学导进了弘文馆,守在门口的学导不让林岁晚三人进去。
林岁晚被拦在外边,小声地冲林岁晓鼓励加油道:“大哥哥,莫慌,凭你的学识进不了望海书院才是稀奇,你正常发挥就好了啊。”
“……”
学导面无表情地看了这个狂妄的小娃娃一眼。
赵华维赶紧扯了扯林岁晚的袖子,低声提醒道:“小外甥女,低调,低调。”
韩叔重立在林岁晚旁边,笑得肩膀直抖。
韩叔重笑够了,才招呼道:“弘文馆考核就跟乡试科举似的,没意思得很,咱们也去弘武馆那边瞧热闹去,看看这回新生里头有没有人能在擂台上一战成名,夺下弘武馆虎贲榜魁首之名。”
三个小娃娃兴高采烈地走了。
学导看着那蹦蹦跳跳地身影,心想这是谁家的皮孩子呢?
只喜欢看武生翻跟头,不喜欢听文生唱戏词,当书院考核是戏班子唱戏呢?!
洪武馆主考武官韩瞻诚确实早就在演武场擂台上等着了。
旁边还陪站着弘武馆大提学上官岳,以及弘武馆虎贲榜上排在前一百名的学子。
百名学子未穿书生长袍,一身统一样式的墨色劲装,外罩牛皮护心甲,束发成髻,抬头挺胸列队成两排,瞧着英姿飒爽,凛冽气势扑面而来。
带路的耿培延几人吓的缩手缩脚,被上官岳瞪了一眼后,讪讪退到一边去。
上官岳大约四十岁左右,是个脸上有疤的壮硕汉子,据说是从玄甲军前锋营里退下来的重甲骑兵,如今身上仍留有昭信校尉之虚职。
上官岳抬头扫了一眼台下二十六名新生,下马威似的厉声道:“列队!”
大多数新生不知所措。
林岁午在京师营里历练了将近两年的时间,立马踏步而出,像根标杆似的,站在了左边排头的位置。
其他人见状纷纷回过神来,按照从高到矮的顺序,依次站好。
大约是天赋异禀。
林家男子基本上都高壮不似常人。
就连林绍年和林岁晓这两个拖后腿的,身高都超过了一米七五,接近一米八。
林岁午在流放路途上满了十二岁,吃了一碗秦伯伯煮的比筷子还粗的面条就算是庆贺过生辰了。
不过如果只单看身高的话,估计没人能猜到这个身高一米八出头的高壮少年竟然才十二岁。
赵拙言前两天还开玩笑调侃道:“二郎长到弱冠时估计就有你祖父高了,将来晚晚长大嫁人,你们祖孙两个就并排着挡在大门口,那未来夫婿就算是长了翅膀,估计也飞不过你们这两座大山!”
赵拙言说这话的时候,林岁晚正立在她祖父跟前。
她嘴里含着颗话梅,仰着头朝上望去,只觉得身高两米出头,体格壮硕的祖父,真的跟高山一样挺拔!
上官岳规整好新生队伍后,便恭敬退到了韩瞻诚身后。
韩瞻诚一身杀伐之气,似凶猛饿虎一般,依次将二十六名新生审视了一遍,最后在林岁午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那如刀似箭的目光,激得林岁午像半出窍的利剑一般戒备又警惕,仿佛只要韩瞻诚稍有异动,他就会拔鞘而出,见血杀人!
韩瞻诚挑眉与上官岳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微微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