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莲塘边上蹦来蹦去,摘了十几个青绿色的莲蓬,扭头对吴家姐妹道:“池子里还有许多, 你们要是吃自个摘啊,别客气。”
林岁晚说完,冲卫擎苍眨了眨眼, 两人一起扭头离开了,敷衍都懒得再继续敷衍半句。
吴妙琴大约是被林岁晚这嚣张无礼的态度气到了,面色很是不好。
一直都未说话的吴妙棋却若有所思地的望着林岁晚的背影,不知其心中是何想法。
卫擎苍见林岁晚俨然没将吴家姐妹放在心上, 忍不住坏心眼地玩笑道:“林小丫头,你家韩哥哥都被人盯上了,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啊?”
林岁晚大惊,道:“被谁盯上了,谁要害他?!卫姐姐,你安排人暗中保护韩哥哥了吗?”
“……”
卫擎苍无语道:“没人要害他, 倒是有人看上他了,想要提前将闺女许配给他呢。”
林岁晚眨了眨眼, 非常惊讶道:“韩哥哥虽然身量不矮,行事也稳重,可却实打实的也才十三岁而已,都还未从青苗院结业,只能算作一蒙童而已,还是个顶顶稚嫩的幼苗呢,竟然就被人给惦记上了,谁这么丧心病狂呢?”
卫擎苍看着林岁晚那十分正直的眼神,一时有些想不明白,这小丫头闹乌龙的时候都许诺要跟人生死相随了,这会再看这反应,似乎还是没开窍啊。
林岁晚若是知道了卫擎苍的想法,怕是得送她两个大白眼!
她好歹在枉死城里混了百年,什么没见过,人间情爱也就那么回事,她怎么可能不懂。
林岁晚很清楚,自己对韩瞻鼎确实有些不一样的依赖,可现如今大家都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嫩样秧子,哪里下得去手,这朦朦胧胧的情谊还是不挑破的好,不然也太早恋了吧!
林岁晚姿态摆得很是豁达,可身体却十分诚实。
她抱着莲蓬经过府衙前院的时候,脚步一拐,嘟嘟囔囔地往书房方向走:“也不知道韩哥哥最近在忙什么,我去瞧瞧,这人啊,什么年纪就该干什么年纪该干的事,可千万别忙昏了头,让人给糊弄了。”
卫擎苍闻言挑了挑眉,心想你个口是心非的小丫头,嘴上说得坦然,还真以为你半点都没开窍呢,这不是盯得挺紧的嘛。
临川府世家林立,豪强扎堆,弘武帝君被砍头后,韩瞻鼎下狠手清算过一批,可剩下的依然不少,一个个心思各异,防不胜防。
林岁晓协助韩瞻鼎整顿临川政务时,明里暗里都遭到了不少的阻拦和打击,温润公子也变得暴躁起来,恼怒道:“这姓吴的当真是个吞天□□,顶一脑袋的癞疙瘩,人丑还不自量力!往上数三代,他吴氏也不过是跑船的行商而已,竟然还想学那吕不韦,当公子您是奇货可居呢?!”
韩瞻鼎难得见林岁晓说话这般不客气,心里原本也有些不悦,此时却都消散干净,还有心情玩笑道:“别别,那吴知府是瞧我父王奇货可居呢,本公子可入不了他的眼,不然也不至于这般受排挤。”
耿培延在一旁添乱道:“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吴知府可是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有一女跟您年纪相当,生得花容月貌,这要是能定下亲事,临川吴氏可就任您驱使了。”
韩瞻鼎还未说什么,林岁晓却先冷脸道:“不过是小小一临川府罢了,难不成也值得公子为其牺牲婚姻大事?”
林岁晓话音刚落,林岁晚就从门缝里露出头来,拿着个莲蓬扔到韩瞻鼎怀里,问道:“韩哥哥,你真要卖身求荣了吗?不至于吧!”
韩瞻鼎被吓了一跳,不敢惹幸灾乐祸的未来大舅子,却暗暗瞪了耿培延一眼。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莲蓬,赶紧拉着林岁晚坐下,解释道:“我即便是要卖身,也只会卖给自己心仪之人,晚晚,你别听林大哥和耿师兄瞎说,那姓吴的想当投机客,可却看不清自个的实力,不过是个自大贪婪之辈罢了。”
韩瞻鼎一边将手里的莲蓬剥开,一边语气闲闲道:“林大哥,你也别烦躁了,父王已另派玄甲军增援临川,届时刀兵之下,任他是姓吴的也好,姓赵的也罢,都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韩瞻鼎一颗颗地将莲子外的青皮去干净后,才将白嫩嫩的莲子米递给林岁晚。
林岁晚没接,自然又挑剔道:“莲子芯也不要,吃着苦。”
“苦吗?”韩瞻鼎自个吃了一颗,嚼了两下,苦着脸赶紧吐掉:“呸,真的好苦!你之前是不是瞎吃了?”
韩瞻鼎抽出匕首,将莲子米切开,把里面的芯给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