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晚扑到了韩瞻鼎身边,趴在他胸膛上呜呜哭泣。
韩瞻鼎被这动静给惊得眼皮子颤了颤,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听见林岁晚泣不成声道:“韩哥哥,你到了地府那边,记得要报我的名号啊,到时候肯定没有神魂清醒的鬼敢欺负你!还有,你要是提前领到了投胎的号码牌,可千万别急着去跳轮回井,一定要等我一起啊!我一定早点下去找你。”
林岁午在帐篷外听得面色铁青,那心情就跟吃还没熟的青桔子一样,又酸又涩!原本以为只是有人在惦记着自家的白菜,什么时候自家这白菜不但开窍了,竟然还到生死相随的地步了!
孟元宸原本是不紧不慢地缀在林岁晚后头,等到她进了帐篷,才赶紧现身过来,正好将这生死相随的乌龙给听了个正着,乐得紧紧捂住了嘴,肩膀抖得就跟抽风了一样。
林岁午不用猜也知道是个缺德鬼说了什么,才让晚晚误会了。
帐篷里边,韩瞻鼎被林岁晚哭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整颗心就像是被丝丝缕缕的蜜糖给缠绕了好几层一般,甜得让人沉醉。
韩瞻鼎神色有些疲惫地睁开了眼,幽幽道:“晚晚,你说早点下来找我,是有多早啊?可别让我等久了。”
林岁晚瓮声瓮气地承诺道:“等我去江南吃过了外祖父说的黄鹤楼八仙宴后,就一定下去找你。”
韩瞻鼎闻言险些岔了一口气,好笑道:“真的?那盛京帝君阁里的万寿无疆席、滇州百花宴、雍州十面十点、扬州江鱼六十六盏,这些你都不吃了?”
林岁晚闻言陡然抬起了头,小脸湿漉漉地糊满了泪水,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韩瞻鼎瞧,她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到韩瞻鼎鼻子下边,想要试试这人是不是真的还在喘气。
韩瞻鼎无奈极了,坐起身来,故意重重哼气,道:“晚晚,我还活着呢,别哭了好不好。”
林岁晚闻言哭得更厉害了,一下子扑到了韩瞻鼎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嚎啕委屈道:“韩哥哥,我以为你死了,都怪卫姐夫那个缺德鬼,他故意误导我!我吓死了,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韩瞻鼎被她哭得心疼不已,抬手紧紧揽住了怀里的人,焦急得不知该如何宽慰,只一个劲儿道歉道:“都是我不好,孟师兄一向就没个正形,也不够稳重,我就不应该让他回去报信的,晚晚,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
莫名其妙背了锅的孟元宸瞧着抱在一起的小青梅和小竹马一眼,扭头对着林岁午吐槽道:“这对小鸳鸯可真有意思,自个闹的乌龙,关我什么事。”
林岁午阴恻恻地瞥了他一眼,抬手将人给拖到旁边友好交流去了,你特么回去报信就不知道解释清楚吗?!还小鸳鸯,你特么还知道这是小鸳鸯啊。
小鸳鸯就应该懵懂无知地当着同窗好友,而不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乌龙给弄得生死相随,这跨越太大了,林岁午这护犊子的哥哥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第95章
韩瞻鼎拿下了临川的时候, 北疆也收到了京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圣旨。
圣旨内容与赵拙言所料几乎一模一样,燕王心里虽早有准备,可当真正看到这般荒唐的旨意时, 依然被气得险些提剑砍了那传旨的钦差。
那钦差不过是兵部六品小官罢了,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 何其无辜,好在有赵拙言等人拦着,才免遭迁怒。
燕王对自己那皇帝侄子的期待极其矛盾,按理来说韩瞻遹若是个蠢货,他以后造反还能轻松点,从这方面来想,燕王是有些高兴的。
可如今北狄挥刀打进家门口了, 韩瞻遹这蠢货竟然还只想着防备自家人!
北疆人丁不过二十万户,玄家军人数扩编之后也才只有八万人左右,走的是精兵路线。
早些年北疆能轻松抵挡住北狄铁骑, 其中有一大半是因为北狄四分五裂的缘故,北疆只需要防范其中十几个部落而已。
如今借着火器之力,玄甲军战力翻倍,从后边搞搞突袭倒依旧赢得轻松, 可真要跟呼延也先的五十万弯刀铁骑正面刚,估计也不见得有多少胜算。
再加上呼延也先有北狄七十六部鼎力的支持,燕王有什么?靠着北疆这一府之地,怕是连粮草都要筹不够!
说白了,这本身就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事,北疆根本就不够资格, 也没有实力去当那中流砥柱。
燕王虽以玄甲军为傲,可却也有自知之明, 真要靠着玄甲军去对抗北狄大军,即便有火器助威,到最后北疆儿郎就算拼了个精光,估计也就只能斩断北狄两条臂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