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晚晚好似一直都长不大一样,纯粹简单得跟个仙子精灵似的。
人间的权势和财富迷不了她的眼,凡尘里的欢喜和苦难也入不了她的心,她就像个知道自己最终会归于何处的过客一样,往人世间走一遭,也不过是来瞧瞧热闹,尝尝美食罢了。
清风从莲池吹进了凉亭里,带着一缕缕淡香将林岁晚腮边的碎发拂起。
欺霜赛雪般的肌肤在夕阳余晖里莹莹发光,初显玲珑的体态引得人心头发痒。
韩瞻鼎瞥了眼那未着寸缕的玉足,不自在地扭过头去,轻咳一声,玩笑道:“晚晚长大了啊,这挣了银钱,都知道要买地置业了。”
林岁晚将银锭堆成了宝塔的形状,又抬手一把将其推翻,笑得活泼道:“那是,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它们又不能自个下崽,还不如换成了土地,租佃出去,还歹每年还有收成不是。”
最主要的是这个世界也没有银行,要不然存银行里还能有个利息不是,还不至于这么麻烦,你当讨租子不累啊。
外祖父家里就置办有六十多亩地,租给了杏花村里几户人家,每年光是收租子就要扯皮很久。
去年有一家佃户家里孩子生病,很是花费了一些银钱,这佃租便还不上,老老小小地到外祖父家里又哭又求,很是糟心。
至于将银子存进商号银楼什么,又实在太不保险了,没个利息不说,还随时有可能连本金都被吞!
更糟糕的是,不同的商号印出来的银票,竟然还有地域限制,比如两江商会印的金银票,在北疆竟然连个兑换的地方都没有,拿去买宅子田地什么的,人卖家也根本就不认!
太坑了!怪不得大户人家都要挖个存银子的地窖,钱财太多也是一种烦恼啊。
林岁晚将自己的小烦恼们又一个个整齐地码进了箱子里,热心道:“韩哥哥,霍师兄他什么时候找人动工?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啊!”
韩瞻鼎好笑道:“之前甩麻烦甩得飞快,这时候怎么又积极起来了?”
林岁晚笑得实诚,答道:“收了霍师兄这么一箱子银元宝,售后服务总归还是要尽心尽力一点才好嘛,不然以后这生意可就做不长久了!”
韩瞻鼎心想你还有这种远见呢,倒也没觉得有多奇怪,只提醒她道:“你之前还承诺说要尽心尽力地替我当好火器后勤呢,可别因为我没给你银子,就被排到后边去了啊。”
林岁晚不乐意了,不高兴道:“我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吗?!从北疆带来的两百斤的火药都被我填充成火雷了,一共有五十来颗,都交到了卫师姐手里,我担心五十来颗不够你炸,就又托耿师兄帮忙找了硝石、木炭、硫磺,花了小半个月的功夫,又新提纯配制了二百多斤颗粒火药出来,如今就只差填充了。”
林岁晚踩着竹榻站了起来,插着腰立在韩瞻鼎面前,玉白的手颇有义气地拍了拍韩瞻鼎的肩膀,十分豪爽道:“韩哥哥,你这是要打算去炸哪儿呢?二百多斤要是还不够,我今晚不睡觉,还能再给你赶制个十多斤出来!”
近在咫尺的少女谈吐时呼出的气息带着几分独特的香甜味道。
韩瞻鼎背脊僵硬,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压住胸腔内乱窜的心。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道:“我这些时日带着人四处剿匪,也不单单只是为了练兵,与平昌毗邻的丘水县如今被当地的三个大家族联合把控,他们倒是没什么野心,杨二虎被杀后还派人来平昌打探过消息,我带着兵在丘水附近剿匪演练过几回,那三个家族为首之人已经有了求和之意。”
林岁晚听明白了,说白了还是当初朝廷不作为的锅。
如今北疆欲插手幽州之事,玄甲军更是震慑人心,没了主心骨不得不联合自保的大家族自然而然地也就动摇了。
毕竟也不都是杨二虎这类目光短浅之辈,原本也就没有称王称霸之心,若是能投靠在北疆羽翼之下,他们自然也是愿意的。
林岁晚遗憾道:“那我这火雷岂不是派不上用场了。”
韩瞻鼎想到了细作传来的消息,抬手揉了揉林岁晚的头发,目露感激道:“怎么会呢,已经派上大用场了。”
林岁晚疑惑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瞻鼎拉着林岁晚一起坐在竹榻上,平淡解释道:“北疆传来消息,半个月前,北狄大军攻占了凉州固远、平池二城,北疆趁机出兵,攻占了科察、安山等地,双方博弈,北疆因为有了晚晚研制出来的火雷,倒是打得十分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