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火急火燎来到医院挂上号后,经过检查,医生得出胡皎月晕倒主要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再加上淋雨,伤心过度后突发晕厥。
好在症状较轻,短期即可痊愈。
得知胡皎月住院的消息后,胡皎月母亲下肢瘫痪只能依赖于轮椅度过余生,没有能力赶来医院看望女儿,而胡皎月父亲那个游手好闲的冷血中年男人,连医院的大门都没踏进一步。
昨天所经历的事情一幕幕清晰地在脑海回映,瞿意融发自内心为少女打抱不平。
恰好半掩的病房门被人自外敲响。
瞿意融回应之后向门口投去视线,看见提着保温盒正进入病房的余怀笛。
只见他轻手轻脚来到病床前,轻抬下巴向自己示意后将手中东西搁在了床头柜上。
瞿意融敏锐察觉到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为了避免吵醒睡梦中的少女,起身后带着身后的人朝阳台方向走去。
医院的每个病房都设有阳台,不仅方便病人晒晒太阳通通风,还为家属聊天解闷提供了方便。
“余先生,你怎么来了?”
合上阳台门后,瞿意融将心中正纳闷着的事情问了出来。
对面男人脸上笑容和煦,声音干净:“我看你昨晚在医院守了一夜太辛苦,想来早上也抽不开身去买早饭,今天药房里有员工照看着,我就顺带着给你和皎月买了早餐送过来。”
解释完原因,他偏头,隔着窗子病房内探了一眼,接着又将脸转正面对着她问:“皎月怎么样了?”
一夜未得安眠,昨晚心中总提防着少女的安危,撑不住时最多就趴在床沿上眯了会儿,最后又因为胳膊发麻而醒来。
此刻正和人聊天,她心中的提防早已收起,再加上胡皎月身体状况没出现什么异常,自己身上的疲惫倒是全然显现出来,整个头晕乎乎地发沉,脖子又酸又硬。
她忍不住伸手去揉了下后脖颈:“还好。她主要是最近劳累过度,担心的事情太多,加上营养不良所以才会晕厥。昨晚她吊完水后又醒了会儿,被我哄着又睡着了,到现在还没醒。”
“嗯”,余怀笛轻点了下头,一双眼睛移动到她脸上,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语气由衷,“你是个很善良的人。”
瞿意融轻扯了下唇角,面对夸赞,她既没接受也没反驳,只是语气难测地反问道:“余先生不也一样吗?”
其实她早就看出了余怀笛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对胡皎月的好,更何况他与胡皎月之间不过几面之缘。
可她总觉得这个表面温润如玉的男人,内心却深不可测,像深渊。
她内心无声轻叹,也许是她想多了。
感情中有过一次被陈叙远这样表面君子背地人渣的人欺骗过的经历,往后的生活中就对这种性格的人抱有警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此时,她听到余怀笛自嘲地笑了声。
“只是自己曾经经历过黑暗的日子,看到皎月就会起曾经的自己,在她身上会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才会帮她,也算是拉了曾经的自己一把。”
他话音刚落,病房内传来窸窣的声响。
瞿意融尚未来得及回复余怀笛,就抬头朝病房内看去。只见胡皎月早已坐起身,背部依靠着床头,目光呆滞地凝着前方。
她只好草草结束话题,起身朝病房内走去。
手触到门把手时,转动时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引得正发着呆的胡皎月抬眼看过来,须臾,她又移回视线,继续发呆。
瞿意融走到床边,听到身后人跟着出来合上门时发出的轻响。
她头一次面对胡皎月露出无措的神情,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昨天在巷中找到小蝴蝶时为时已晚,一个鲜活的生命早就变得僵硬、冰冷。
而经过判定,小蝴蝶的死因大概率是因为误食了放在街巷角落里没做好防护的毒鼠药。
此刻面对胡皎月,她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表达。
其实她完全可以理解少女的心情,但是少女目前的状态让她捉摸不透。
正在她陷入尴尬之际,一旁的余怀笛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气氛。
见他默默打开了保温盒,饭盒打开的瞬间,粥香四溢,弥散至整个病房。
随着粥香弥漫,瞿意融这才迟钝地察觉到腹中饥饿的感觉。
“先吃早饭,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等吃饱了再说。”
瞿意融余光看到余怀笛先将一份粥朝着少女所在方向递去。
见他执意坚持,少女推辞不过,最后只好伸手接过。
瞿意融视线一直放在少女身上,见她低头小口小口抿着粥,也没闹腾着提昨天的事,好像关于昨天的伤心记忆被她遗忘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