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做出选择,注意力正涣散时,瞿意融车子与前方车辆空隙内,横插进一辆临时变道的车辆,思绪瞬间被拉回,好在她精准无误地踩上了刹车才得以避免了灾祸的发生。尽管如此,还是惊得她心跳漏了半拍,一声惊呼在喉咙处不上不下,就差呼出。
神经暂缓后,乍然听到一声刺耳汽车鸣笛自后方车辆处传来,其中透着不耐。
尽管内心存有愤懑,瞿意融仍努力调整情绪,复杂情绪被她当做声叹息一起呼出——算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声音再次响起,男人正经起来的话语似乎贯着某种魔力,轻而易举让她焦躁的一颗心沉静了下来。
“你在开车?”
“对,在路上。”
瞿意融一面注意着前方路况,一面轻声应答。
“嗯,注意安全,有些事等你平安到家再说。”
“挂了。”
邢舟三言两语结束了通话,车内再次陷入沉寂。
气氛安静到离奇,两人一个比一个沉默,能够听到的只有车窗外车流涌动发出的声音,这仅有的声音与紧闭的车窗进行摩擦后,传到耳朵里也变得微弱低沉。
几分钟后,胡皎月率先开口打破沉寂:“刚才跟你通话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瞿意融听出了少女话里带着的试探意味,她试着用余光去打量少女,却只看到那人正低垂着头捣弄手指头,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她的无意之举。
她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女孩儿的问题,女孩儿那句看似无意的话语中确是笃定的语气。
两眼直视着前方道路,瞿意融脑中仔仔细细地把刚才那个问题在心中问了自己一遍,之后,她得出了结论。
应该是挺重要的,要不然自己的情绪怎么会轻而易举被那人反复影响。
有了因自问而得出的想法,她更加确信了心中的答案,语气坚定地回答道:“算是。”
“现在还是很好的朋友,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中,能让我在与其相处过程中,可以放下所有戒备,卸下所有客套的那一个。”
自己已经给了胡皎月答案,却始终听不到女孩儿的评价,这种状态一直胶持着,直到最后她以为女孩儿睡着了,刚想扭头去看。
结果女孩儿猝不及防地出声,将她吓了一跳。
“原来如此。”
少女音量不大,语气却有点故弄玄虚的意思,让瞿意融感觉到自己仿佛被卷入疑云,一路上都在揣摩着少女话中的意思。
时间如抓不住的水,轻易就从指缝间漏走。
几日以来,胡皎月的治疗程序安定了下来,她每天按照计划表去心理医生处进行辅导。
只要是空闲下来的时间,瞿意融都抽出来用来陪女孩儿一块进行诊治,每日机械般地在心理医生住处和家属院往复。
有次趁着治疗休息时间,瞿意融特地因胡皎月治疗相关事宜和自己曾经的带教导师聊了起来。
导师姓谭,年近七十,光滑的黑发之间夹杂着小绺的白发。
谭老师慈祥的一双眼微眯,眼角细纹堆积,她一向注重保养,这细纹反倒给她增添了几分学者韵味,整个人气质端正,脾气随和温柔。
当瞿意融和她交流起胡皎月的治疗进程时,她脸上原本笑眯眯的神情全部收起,换上的是一副略带严肃的表情。
她在工作方面一向严格要求自己,很少出差错。面对生活和工作就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这也是瞿意融钦佩自己这位老师的原因。
瞿意融听到老人分析条理的原话。
“这个小姑娘对外界戒备心确实太强,一开始很难走近她的内心,但是看得出来小姑娘是有想治疗好病情的欲望,也在与内心造成阴影的那道坎抗衡,所以对待治疗还算配合,这是个好苗头。如果她就一直保持这个状态,那么我想这个治疗不算太难。”
听了谭老师信誓旦旦的一席话,瞿意融得知事情尚有转机,况且现在正缓慢地朝着好的方向进发时,她几日来紧绷着的神经稍稍得到了缓解。
后来几日,眼看着距离自己返回梅阳的时间越来越近,瞿意融却再次被一道难题缠上,始终难得解脱——她在为邢舟挑选生日礼物这事上犯了愁。
从小到大,她身边异性朋友寥寥无几,恋爱经历也只有过陈叙远那糟糕的一任。所以在给男生挑礼物这件事上,她是毫无经验可言。
就像是个刚上路的初学者,什么也不懂。
为了寻求答案,她特地去请教了瞿父。
结果机智如瞿父,尽管她拐弯抹角地引出“你们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这个话题,还是被自己父亲发现了蹊跷,吃了个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