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池眠毫不犹豫推车门离开,独自走在寒风里。
冬夜萧索,风极大,在高楼之间穿行发出无数尖锐啸声,在这些尖锐的风声中,渐渐掩盖了池眠压抑的啜泣声。
她也不想的,可她没办法告诉段周行,段晶拿了她父母威胁她,她只能被动接受。
这是段家母子的战场,其他人不过都是棋子,随时等着过河送死。
段周行还在车里,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曾。
他们谁都没发现,街角的绿化树下一闪而过的相机闪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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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的事倒是没给池眠留下什么阴影,但是段晶答应给她的房子爽约了。
池眠一直没收到段晶的过户通知,她倒是无所谓,但是知道这件事的杨姐忍不了。
杨姐的意思,事都做了,总不能钱还没拿到吧?
所以杨姐直接给段晶打了电话,被告知段晶出国了,有国外业务需要处理。
池眠一摊手:“你看吧,我就说人家要真想给,何必需要咱们去问。”
杨姐无语极了,“那这口气就这么算了?”
池眠:“那不然呢?咱也没别的办法了,当时本来就是口头约定,她不愿意谁也没办法。”
杨姐说:“幸好那两千万以广告合作款的名义打咱们账户了,哎你找财务报税了吗?”
池眠郑重点头:“当然,不交税我不想干了吗!”
杨姐松了口气。
交税就好,这几年圈内频繁因为税务问题塌房的太多了,她们可不敢顶风作案。
随即,杨姐又问:“那你跟段总就这么算了?”
池眠正看着窗外出神,她没直接回杨姐的话。
窗外银杏已经掉完了,地上密密麻麻铺了一层,环卫工还没来得及打扫干净,又被行人踩得到处都是。
比她的心思都乱。
半响。
池眠叹了口气,“等等看吧……”
至于等什么,她没说清楚,杨姐也就不问了。
她们有这个默契,杨姐管她的业务,感情上只要不塌房不搞不道德事件,杨姐都尊重不去过问她。
更何况在杨姐眼里,池眠现在只是个失恋的小可怜。
杨姐拍拍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火锅?”
池眠唰一下回头看着杨姐:“我可以吃?”
“哦我忘了。”杨姐说:“马上要开团体演出,你要保持体重,你不能吃。”
池眠:……
池眠生无可恋倒回去,她明知道不能吃,但还是不死心想要问问。
这种要死不活的程度像极了工作,就是沉迷这种累死累活挣不到多少钱的感觉。
池眠收拾好东西,准备从休息室离开。
杨姐在给人发消息,喊住她,“一个人回去可以吗?”
池眠笑了笑,“当然,我可是打不到的超人!”
她挥挥手,带着小徐离了休息室,回自己公寓去了。
公寓里关着灯,她也懒得开。
整个屋里就剩了她一个人,寂静到连浴室里滴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趁着周末,她给小徐放了个假,小徐跟朋友一起去三里屯的酒吧玩去了。吴妙涵和严可瑜还在训练室没回来,严可瑜最近要给一个电视唱一支demo,吴妙涵被杨姐带去谈一个商务广告了。
于是只剩了她一个人在。
屋子里有一股长久不散的青松味,像极了段周行身上的香水味。
池眠叹一口气,把自己丢在客厅沙发上,今天农历十五,外面的月光透过大落地窗照进来,照亮了窗前半边地面。
她掏出手机,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手指在段周行的名字上划过好几回,却始终按不下去。
她真的挺想段周行的。
她从没想过,分手会这么苦,五脏六腑像打翻了无数的苦瓜汁拌在了一起,让她心脏无端变得酸胀,就连舌尖都是苦的。
外面的月亮越来越高,她没在意,转了个身看着窗户。
窗户外是万家灯火,许许多多的灯亮着,不知道这些亮灯的人家里有多少是有伴的?
可惜小徐现在不在,不然小徐一定会告诉她,这些房子里除了情侣,更多的还是北漂的单身狗。
但池眠当下无法想更多,她心里愁肠百转,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恰在此时,她的手机响起,有个陌生电话进来了。
池眠有气无力地接通,跟那头聊了许久。
甚至聊到半夜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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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很快到来,离她们团得演出只差最后五天。
为了这次毕业演出,几乎每一天池眠几个都忙得团团转,连想停下来喘口气都怕被杨姐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