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颂出神地看着他红红的耳朵尖:“禁止穿越,你是怎么去的?”
“我爸在救援队工作,有徒步爱好者在鳌太失踪,当时天气恶劣,愿意去搜寻的人不多,是我陪他去的。高海拔,到处是石海和冰川遗迹,一不留神就会失温死在路上,通讯设备失灵,我背着尸体走了三天。”
光看现在的祁星牧,很难想象他曾有过这样一段经历。
他很平静地提起:“你轻多了。”
“……比那具尸体?”
感觉很怪。
和一具尸体比重量。
祁星牧答非所问:“我没有。”
“没有什么?”
“女朋友。”他语调平静。
颂颂的呼吸短暂地停了一瞬,对他突然提起女朋友有些茫然,很久后才接话:“我知道,刚才只是随口问的。”
“以前也没有交往过。”祁星牧说,“谈恋爱很麻烦。”
山野静悄悄,天边悬着一道弯月亮。
站在山半腰的小路,隐约能看见山脚小镇的灯火。
祁星牧没再说话,于是夜晚趋于无限的寂静中了。
颂颂有些不自在,她找话:“你爸爸是救援人员?”
“他和林蔚离婚后进了民间救援队工作。”祁星牧淡淡地说,“从前是林蔚的保镖。”
颂颂:“大小姐和保镖,好像小说里的浪漫爱情。”
“放到现实里只有一地鸡毛。”祁星牧说,“林蔚和我爸生来就不是一种人,她不懂怎样去爱人。”
颂颂想了想:“可她对你很不错。”
祁星牧:“如果你知道她做过什么,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女孩纤细的身体没有太多重量,她腿弯的肌肤细腻,浸在夏夜的晚风里,有冰糕一般丝丝的凉意,可他灵魂却如同被岩浆灼烧般滚烫——瘦削的脊背抵住一团柔软的东西。
祁星牧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散开在夜色里,否则心底会不受控地掀起喧嚣的热浪。
“我重吗?”颂颂问。
他沉默,很久后才答:“不重。”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哑。
山脚到了。
小镇偏僻,却因为剧组的到来而热闹起来。
离镇边缘还有几百米的距离,颂颂看见村子的路边有人在卖葡萄,她指着:“那个看起来很好吃。”
黑紫色的葡萄躺在翠绿的叶子上,旁边的纸壳上写着十块钱一斤。
祁星牧停下来要了其中一串,老板装起来称重:“五十块。”
祁星牧付钱。
颂颂盯着那串葡萄,怎么看都没有五斤的样子
她突发奇想,把自己的手机放在摊前的电子秤上称重——一斤半!
颂颂:!!!
她的手机怎么可能有一斤半!
颂颂:“等等,你称不准。”
老板的脸色一下变了:“胡说什么?”
颂颂:“没胡说,你这秤空气放上面都得有八两!”
四周乘凉的人围过来,颂颂以为他们来看热闹,后知后觉察觉他们的眼神并不友善。
“我记得刚来镇上时,好像有人说过,这里……”
进山时,剧组包了几辆大巴。
颂颂晕山路,吃了晕车药后倒头就睡。
五个多小时的山路,她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剧组的工作人员在讲解拍摄地的注意事项,其中好像有一条——
祁星牧:“民风彪悍。”
剧组提醒过,这里民风彪悍,尽量不要和当地人产生冲突。
颂颂立刻拿回手机,认怂:“对不起,称很准,但我不想吃葡萄了,还给你。”
一群人堵住他们的路。
老板坐在板凳上,没有放他们离开的意思:“称了就得买,五十块钱,少一分都走不了。”
颂颂趴在祁星牧耳边问:“你愿意当冤大头吗?”
“你觉得呢?”
以他的王子病程度,不知情买了就买了。
现在既被人坑,又被人威胁付钱,不动手都算心情好了。
颂颂思索:“那这样,您先走,臣护驾。”
祁星牧:“你打得过?”
“大概率不行。”
“那怎么护驾?”
颂颂说:“我会死死抱住他们的脚踝,撑到你摇人回来。”
祁星牧:“……”
“别说猪话了。”他背着颂颂,无视眼前的人,径直朝镇子的方向走去。
一个壮实的男人伸手抓他。
他侧身避开,一脚踹在男人的腿弯,那人站不稳摔在土路上,吃了一嘴泥。
颂颂:“好厉害!”
“还好吧。”祁星牧淡淡地说,“民风彪悍?感觉也就一般般啊,还以为多能打。”
“殿殿殿殿……下……”
“结巴什么?被殿下帅得不会说话了?”
“——你回头看啊!”
那男人摔成狗吃.屎之后,村子里跑出来几十个男人,提着木棍扛着铁锹,阴森地盯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