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渡我/衍天劫(73)

江卿白和应惜时听闻此言,神色各异。江卿白绷着脸道:“李无疏,你见女修就叫师姐,见男修就称兄道弟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

李无疏对应惜时喊道:“应兄,他害羞了。”

应惜时站在巷子另一头,遥寄微笑。

江卿白拂袖转身,李无疏连忙上前勾肩搭背:“素月兄,我救了你妹妹,你不表示表示吗?”

“你要什么谢礼,江某有求必应。”

“天热了,你这扇子不错。”李无疏顺走他腰间的折扇。

江卿白脸色一变,劈手去夺。李无疏哪肯让他得逞,与阮柒切磋多日使他的身手异常机敏,江卿白并不长于拳脚,连个扇坠都没能摸着,在身后几个剑宗小辈面前也不好太失威仪,略略过了两招便收了手。

他一拂衣袖,对江问雪厉声道:“还不过来!等人招呼你吃午饭吗?”

江问雪一溜小碎步奔了过来。

恨朱颜道:“想不到这李无疏竟与无相宫异端沆瀣一气。”

芳亭北道:“真是让人毫不意外的意外。”

江卿白临走前想起什么,对李无疏道:“昨晚忘了道喜,恭喜道友竞得两件宝物,看来悬赏榜榜首的身份在无相宫境遇不薄。”

一句话,把李无疏也打成无相宫异端。

李无疏又一次锒铛入狱,这一回还有纯纯路过并不打算插手的应惜时做他的狱友。

白术两手抱着冰牢的铁栏,问芳亭北道:“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代宗主?”

李无疏欲言又止。

芳亭北道:“今日是初几?”

“七月初六。”

她点点头:“等到明日……”

白术不满:“明日才可以见代宗主?”

李无疏伸手盖住脸。

芳亭北接着道:“等到明日,就是初七了。”

“……”白术抱膝坐在牢门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李无疏倒是一回生二回熟,仰躺在冰床上,把玩着江卿白的折扇:“冯虚剑江卿白,为什么没有剑呢?”

白术道:“江宗主已封剑多年啦。”

辛夷道:“啧,罪魁祸首还有脸问。”

沉香连连摇头,连翘叹息不已。

李无疏道:“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阮柒分明说自己不曾得罪过江卿白。可惜阮柒没被关进来,不然定要问个明白。他觉得阮柒定然又在暗中监视着一切。

白术道:“李无疏如此狡猾,当初一战,定是胜之不武。江宗主性格刚烈,为人太过较真,不值当。”

“你的意思是,我用不光彩的手段赢了他,所以他从此封剑?”

“与你无干。”关在白术等人隔壁的应惜时突然道,“我想,这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药宗小弟子们纷纷激愤不已。

“师叔休要胡言乱语!”

“他封剑与仙师您有何干系!”

李无疏闻到了八卦的味道:“此话怎讲?”

应惜时似为冰牢中寒气所伤,复又咳嗽不已,好容易才平息下来,缓缓道:“我学艺不精,修道医术俱是平庸。与我齐名,恐有损于江宗主清誉。他将冯虚封剑不用,或为深埋‘素手摘月冯虚剑’之名。”

李无疏颇为震惊:“冯虚与参阳一样,是传世名剑,剑宗至宝,他说封剑就封剑,未免太过心高气傲。”

应惜时顿了一顿,道:“参阳是太微宗名剑,你不也说断就断。”

“咳……”李无疏呛了一口,赧然道:“事有轻重,当时情形也由不得我。”

他展开江卿白的折扇,上面题着一首七言绝句——

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反面则是一柄竖立长剑,乃是剑宗标识。

“参阳剑已废,不知冯虚剑如今焉在?”

应惜时咳了两声,对他道:“你手中的,不正是名剑冯虚。”

“你说什么??这把扇子???”

白术等人听了,纷纷凑过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李无疏一手枕在脑袋下,一手将扇子挪远了些,让白术只有指尖能勉强摸到。

“原来这就是名剑冯虚。我方才看它像路边二两银子一把的折扇,现在看它却感觉仿佛有光环笼罩,一股纯粹的灵力从中透出,无穷无尽。如此重要之物,素月兄竟然拱手相送,真乃慷慨之士,令人钦佩。”

白术握着铁栏道:“非是江宗主拱手相送,而是你李无疏觍着脸抢过来的!”

应惜时道:“冯虚剑是剑宗宗主信物,关系重大。你若得空,还是送归原主吧。”

宗主信物?

李无疏一骨碌从冰床上坐起身。据说李无疏一项大罪便是谋夺宗主信物,可是这宗主信物,到底有什么用?得到了便能成为该宗宗主,号令全宗吗?那李无疏据说抢到了不少,后来还不是被各宗宗主带着人追杀得四处逃窜跟孙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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