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深。”
他又接着问:“为什么不去掉?”
“.........不想。”
阮未说:“他留给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我没了崽子,又没了这些伤口,我怎么还能时时想起他?万一我太久不想他,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怎么办?”
舒央:“..........”
他说:“........我对你无话可说。”
阮未哼哼:“那就不说。”
舒央一巴掌盖在阮未的脸上,不耐道:“睡觉。”
他就不该问。
等第二天醒来,舒央就幻化成花妖的样子,和阮未一起,去了后山的祭台。
阮未总算换下了那身碍眼的婚服,舒央看了正在穿衣服的阮未一眼,勾了勾指尖:
“过来。”
阮未不明所以地走过去,还没走到舒央身边,就被舒央拉着腰带拽了过去。
衣服散开,露出大片白净的皮肤,舒央指尖挑开阮未的衣领,掌心里幻化出灵力,缓缓地修复者阮未胸口的那道疤。
“做什么?”阮未站着没动。
“这疤不好看。”舒央看了他一眼,言简意赅道:“去掉。”
阮未:“...........”
舒央以为按照阮未对他那渣前夫的深情,阮未会拒绝,但阮未却站着没动,任由舒央动作。
几分钟之后,舒央收回了手,和阮未一起走出了房门。
“为什么不躲?”
舒央问:“你不是还想惦记着他吗?”
“这疤本来就是为了他留的。”
阮未看了舒央一眼,片刻后又悄然移开视线:
“但你都嫌难看了,就不要了。”
舒央:“..........”
他暗自琢磨了一下,没琢磨出这两句话里到底有什么关联。
两人沉默了一路,终于在妖的引路下,来到了后山祭台。
后山祭台很大,几乎有十米多高,上面层次错落地挂着不少人的尸体和头颅,有些甚至已经干了,隐隐有骷髅的形状,随风晃荡。
崽子显然是被吓着了,猛地钻进舒央的头发里,不敢再看。
舒央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按照献祭的仪式,需要舒央领着阮未上高台,然后阮未会躺在祭台中心,由舒央亲自将他解剖,然后再吃掉阮未的心脏,才能完成祭祀的仪式。
而引水珠是圣物,可以净化杀戮的煞气,将阮未的精魂转化成供修炼的上好养分。
舒央抓着阮未的手,和他一起上了高台。
“等一上去,你就拿着引水珠离开。”
舒央目不斜视,声音低低道:
“我很快会跟着一起出来的。”
“还是我殿后吧。”阮未说:“我修为比你高,可以多撑一会儿。”
舒央说:“听我的。”
阮未:“.........”
他闭上了嘴。
等两人一起上了高台,底下的妖齐刷刷地跪下。
祭祀流程开始。
按照流程,舒央不紧不慢地拿着刀,抵在阮未的心口,问:
“怕不怕?”
“不怕。”阮未仰躺着,看着舒央:“又不是第一次了。”
舒央说:“一回生二回熟?”
阮未笑,没说话。
舒央当然不可能真的杀了阮未,他暗自做了个假动作,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取下了阮未的心脏,然后再需要用到引水珠的时候,忽然一把抓住了引水珠,猛地拉着阮未往外飞。
直到祭祀因为舒央的一个动作忽然中断,底下的众妖才忽然方寸大乱起来。
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但舒央和阮未可不管这个,拿了引水珠就跑,但舒央没想到,他刚要飞出后山祭台,不知道哪里来的结界忽然张开,紧接着无数紫色的食人花拔地而起。
它们竟然敌我不分,见妖就妖,很快整个后山就血流成河,到处都是一片血腥味。
舒央被迫停下了脚步,眼睁睁地看着其中最大的一株紫色花束睁开了花瓣上密密麻麻的眼睛,怪笑地看着他:
“拿了我的引水珠,还想逃?”
舒央整个身体都笼罩在紫色食人花的身体阴影之下,大脑转的飞快,许久,才低声吐出一句:
“你没死。”
“当然,昨天被你杀的只是我的分身罢了。”
紫色食人花恶声恶气道:
“你刚一进我的巢穴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不就是我的本体吗?”
难怪舒央觉得他自从进这里一切就发展的太过顺利了,原来那花妖是故意引他入局。
现在他和阮未、崽都被关在了结界里,搞不好要三个人一起寄了,通通变成食人花修炼的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