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未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抱住幼崽,摸了摸幼崽的脸,低声道:
“还恨娘亲吗?”
“........”龙崽怔了一下,连尾巴都忘记了拍,半晌,才慢慢点了点头。
“........”阮未的眼睛湿了,半晌,才亲了亲幼崽的额头,声音低低,带着些许愧疚:
“对不起。”
他说:“当初,娘亲不该抛弃崽崽的。”
幼崽垂下眼睫,唧唧地叫了几声,语气里含着委屈和愤怒,似乎是在质问阮未当初为什么要抛弃他,但看着阮未苍白的脸,到底又没有再说下去。
他甩了甩尾巴,包住自己的腿和手,继续在阮未的身边躺下了,用软暖的身体温暖着阮未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过低的体温,随即闭上了眼睛。
阮未不知道当初的一颗死蛋是怎么会长出一只和他一模一样的冰龙来的,不过没关系,只要这个崽是他的崽,那就算他一直被崽崽记恨,也没有关系。
思及此,阮未捏了捏崽子的小尾巴,换来崽子用角轻轻地顶他的脸,这才作罢。
等舒央拿着药回来的时候,入目的就是阮未用没有手上的手臂圈着一只半龙半人的崽子,满眼都是.........母爱?
舒央:“..........”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得一个哆嗦,抬脚把门踢上,在引起阮未的注意后,才缓缓走过去。
“别动。”
舒央按住阮未的身体,随即道:
“给你上药。”
“不是什么大伤。”阮未说:“你知道我是故意受伤的吧?”
“知道。”舒央打开药瓶,把药粉均匀地洒在阮未身上,眼皮都没抬:
“要不是你受伤,那花妖怎么可能大着胆子现身?”
“嗯。”让舒央知道自己没那么弱之后,阮未又躺了回去,看着舒央专心给他上药的神情,片刻后低声道:
“你已经好久没给我上药了。”
“........什么?”他的声音太低,舒央没有听清:
“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阮未笑了笑,伸出手,将舒央眉边散落的鬓发拂开:
“你出了好多汗。”
他这话说的很缱绻,好像是在怀念着什么,但舒央完全没有过去的记忆,反而被阮未这幅神情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做什么。”
舒央拍开阮未的手:“好好养伤,别动手动脚的。”
“喔。”阮未乖乖地缩回了手。
舒央给阮未上完药,一边收拾血布,一边对阮未说:
“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估计那花妖现在已经知道你了。”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来了。”
阮未说:“龙族的龙鳞和龙角都是修炼的宝物,他们不会错过的,知道我受伤了,肯定闻着味就来了。”
“你这受伤装的还挺像,把幼崽都吓到了。”
舒央说:“演技不错啊少宫主。”
“和某人学的。”阮未说:“他演技比我好多了。”
“......是吗?”听着阮未的意有所指,舒央插科打诨试图想要转移阮未注意力的举动一顿,愣了一下,竟然没有接上话。
好在舒央也没有兴趣刨根问底问阮未口中的“某人”是谁,以免又问出什么白月光来,平白给自己添没趣。
入夜。
舒央看着只有一张床榻的客栈,犹豫了半秒,随即道:
“......要不,我再去开一间房?”
“要演戏就演的像一点,作为我的男宠,哪里有和我分房睡的。”
阮未躺在床上,抱着幼崽,笑:“还是说.......你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我怕?”
舒央这辈子最听不得的就是一个“怕”字,果然上当,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衣服,上了床。
幼崽已经变成了一条小小的龙,钻进阮未的头发里,睡得正香。
舒央还是第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
他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和手臂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热源,似乎有些受不了,又有些不适应,往旁边挪了几步,就想退开。
但阮未很快又黏了过来。
“........你做什么。”
舒央按住阮未的肩膀,警告道:“你睡你的。”
“我不是在睡我的吗?”阮未弯起眉眼,月色下的脸很白,又很清丽透亮,此刻不像是龙,倒像是蛊惑人心的妖:
“你怕什么?”
“你......别离我太近。”如果阮未现在是龙型还好说,关键现在阮未是人形,舒央是真的不习惯和别人肉贴肉,即使隔着衣服,他也觉得怪怪的,
“离的那么近做什么?”
“你不是想利用我达成你的目的吗?”阮未又往前凑了凑,“那你不应该付出什么,来诱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