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向冷心冷情的舒央此时,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这段回忆产生了一点兴趣。
那看上去傻傻笨笨的又偏执的阮未,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是什么呢?
思及此,舒央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往来的宾客,和炫目通红的烛火,廊下挂着红绸和红灯笼,院里全是摆放着的礼物,上面还打着红结,一看就是送给新人的礼物。
舒央又继续往周围看,发现一众宾客都在来来回回地举杯畅饮,甚至还有人醉醺醺地走上前,拉着舒央喝酒。
舒央还没搞清楚情况,本来不想喝,却听见拉住他说话的人大着舌头,道:“宗主,恭喜........恭喜你啊!”
恭喜我什么?
听到“宗主”这个久违的称呼,舒央还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自从成仙以后,大家都唤他仙主,很少有人唤他为留仙宗的宗主了。
那人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舒央的疑惑,一个劲儿拍着马屁道:
“您如今已经超过您的师尊,成为了整个修真界境界最高的人,只消再打破瓶颈,就能当即飞升.......嗝!”
舒央嫌弃地别过脸。
他想起来了,这人是起绣门的掌门,修炼合欢之术,门内弟子都以色采补他人精气修为,所以修真界众人对起绣门的人态度都颇为暧昧。
既不喜欢,但也不完全讨厌。
毕竟起绣门的人确实长相超凡,有些人甚至并不抵触他们,还想被起绣门的人采一采精气。
但是舒央素日一直瞧不起这些修炼的歪门邪道,所以和起绣门的人并无多少往来,怎的如今却在阮未的梦境里看见了自己和起绣门的人在一块,似乎还详谈甚欢的模样?
还没等舒央疑惑完,门口忽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女音:“新娘子到!”
听到冰人喊新娘子到了,众人纷纷都放下杯盏,慢慢安静下来,看着一个女童牵着一个身穿红嫁衣的人,慢慢地走进了厅堂。
厅内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盯着新娘子看,唯有舒央还在状况外,四处转头,似乎是想看一看新郎是谁。
然而还没等到他找到新郎,那女童和新娘子已经行至跟前,将红色牵巾的另一头交给了舒央,声音脆脆:
“请宗主牵巾。”
舒央:“?”
新郎竟是我自己。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家都在看他,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的他只能硬着头皮结过红绸,尴尴尬尬地和那新娘子拜了堂。
舒央无父无母,所以只拜了两块牌位。
等舒央和新娘子拜完堂,就被送入了洞房。
门外似乎还有想要闹洞房的人,舒央嫌烦,直接设了个结界,把众人都挡在了门外。
红烛哔啵,摇映出新娘子笔直的身形。
这时候,舒央才发现这新娘子.........似乎有点高啊。
完全不像是女子娇婉柔弱的身形。
难道是个女修者?
思及此,舒央拿起桌面上的玉如意,踱步走到了新娘子身边,深吸了一口气,不断做着心理建设。
自从他情根断了之后,对于往日的情爱,他也一并彻底忘了干净,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和别人成过亲。
而且他搞不明白阮未的记忆里为什么会有自己成亲的画面,甚至还这么高清,连入洞房的画面也有。
思来想去,他只能将其归结为阮未曾经来参加过他的婚礼,说不定还趴在床底偷窥过,才能把他成亲的画面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舒央也有点好奇,这盖头下的新娘子,究竟会是谁?
难道是阮未曾经喜欢过这个人,但却被自己捷足先登先娶回了家,所以一直记恨自己记恨到现在?
那这么想,关于阮未想杀自己的动机就更合理了。
这个念头在心里转了一圈,舒央不仅没有紧张,反而对盖头下是谁,产生了更加浓郁的好奇心。
这个人长的是有多漂亮,才能让阮未那个傻子念念不忘到现在?
想到这里,舒央缓缓握紧了玉如意。他顿了顿,撇开心中那骤然杂乱起来的心绪,正想掀开新娘子的盖头,看一看盖头下的脸,窗外却忽然传来一阵阴风,直接将屋内的烛火吹灭。
视线内顿时一片漆黑。
在伸手不见五指之中,舒央僵站在原地,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本想掐个诀,重新燃起烛火,岂料手腕上却忽然传来一阵大力,直接将他拉上了床。
腰部瞬间一沉,舒央瞬间惊觉是有人坐到了他的腰上,甚至还灵活地解开了他的腰带。
舒央哪里能让他得逞,登时暴怒,反应极快地抓住那人的手,翻身将那人按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