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任擎川面上笑意未变:“山省大学精心筹备的节目,自然都是好的。”
刺探失败,答得滴水不漏。
“对了,”像忽然记起什么一般,盛木言眸中带上了几分感激,“多谢那天任先生送我回家。”
任擎川语气温和道:“举手之劳,盛少不必客气。”
“下个月,在省有一场张岩先生的音乐会,”盛木言从口袋中掏出两张音乐会的门票,清澈的双眸异常明亮,“不知道任先生您……有没有兴趣?”
任擎川看了一眼捏着门票手指,指形修长,指甲末端修剪得圆润整齐,被大红色门票一趁,更显白嫩。
将视线移回盛木言的脸上,任擎川面露惋惜道:“实在是抱歉,我对音乐一窍不通,就不浪费盛少好不容易得来的门票了。”
“这样啊,好吧,”盛木言将门票收了起来,语气失落道,“那我只能自己去听了。”
他垂下眼睑,盖住眸中的沮丧,摆出一副可怜姿态。
空气一时间沉默下来,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一阵风吹过,将他悉心打理的头发,吹下来了几缕,随着风肆意轻抚着他的眉角。
那阵熟悉的,夹杂着甘草与檀香木的苦涩香水,蓦地钻进了盛木言的鼻间。
“任先生,你——”
滴滴滴——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盛木言还未问出口的话。
任擎川目光扫一眼盛木言口袋中响个不停的手机,终于开口道:“不打扰盛少了,我先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盛木言没有管口袋里的手机,只是目光怔怔地望着任擎川的车缓缓开动,仿佛被带走了所有的思绪。
直到对方的车驶离了停车场,再也看不到,盛木言眼神才又恢复如初。
他唇角勾了勾,口中轻声呢喃。
任擎川啊……还真是难搞呢……
他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座机号码,陷入了沉思。
似乎是个陌生号码,要不要接呢……
直到手机铃声第三次响起,他才犹豫着接起来。
“喂,你好。”
“喂,你好,这里是东关区派出所,请问你是盛木林的家属吗?”
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让盛木言眼皮一跳。
盛木林?
猛地一拍脑壳,他怎么就忘了这个熊孩子。
“是,我是盛木林的哥哥。”
“盛木林因参与打架斗殴,被扣押在派出所,你赶紧过来一趟把人带走。”
“……好的,知道了,麻烦您了。”
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盛木言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原身这亲弟弟,出生没几天生母方韵舒就去世了,几个月后白慧文进门。
盛木林几乎算是在后妈白慧文的身边长大,在对方故意引导下变得顽劣至极,盛建国每每想要管教,都被白慧文挡下。
久而久之,盛木林便被养成了一个嚣张跋扈专横猖狂的富二代,结交了一群“江湖朋友”,逃课打架变成常态。
后来,盛木林在一次打架斗殴中捅死了人,而失望透顶的盛建国也彻底放弃了这个儿子,盛木林便在牢狱中度过了后半生……
略一思忖,盛木言心里有了主意,先去看看这熊孩子还没有就救,要是没救,直接在这里大义灭亲算了。
这么想着,他打车来了东关区派出所。
一进门,就看到了老老实实蹲在墙角的一堆五颜六色。
其中最惹眼的,就要属顶着一头红绿相间长毛的盛木林了。
只见对方额头刘海半遮到了下巴,脑袋顶用发蜡做了一个个圆锥样的朝天刺,纯黑色的t恤胸口,印了一个滴血的玫瑰花。
听到有人进来,原本垂着脑袋的盛木林抬起了头,盛木言这才看清对方的脸。
被涂成雪白的面色,又粗又黑的眼线,深紫色的嘴唇。
盛木言道吸了一口凉气,这熊孩子怎么……成这煞笔样了?!
盛木林见他发愣,立刻张嘴嚷嚷:“盛木言,我手机被条子没收了,你赶紧给我把罚款交上!”
是了,盛木林对怂包原身十分看不上,向来就是直呼其名,吆三喝四。
盛木言皱了皱眉,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走到盛木林面前,缓缓抬起了胳膊。
啪——
清脆的声音,让四周瞬间静了下来。
被猝不及防挨了巴掌的盛木林,跌在地上满脸震惊地看着盛木言:“盛木言!你他妈的敢打我?”
“还敢说脏话?”盛木言提起对方的领口,抡圆了又是两巴掌,把盛木林都打懵了。
四周那群盛木林的狐朋狗友们,从前也曾见过盛木言,印象中唯唯诺诺见到他们还有点打怵的盛木言,今天竟然还敢当众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