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护法。”扶楼道。
焰护法立刻看过来,看到两只交缠在一起的手,又顿了一下,“尊主。”
“万魔宫一切事务都交给你。”扶楼道,“本尊尽快回来。”
“尊主所做之事凶险吗,要不要卑下跟着去?”
此行应当会遇到归玉和那个诡异的东西。
但以之前在凡界的情形来看,那些诡异白线未缠到这些魔修身上便算好的,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扶楼皱了皱眉,总觉得那东西诡异得很,“不必。”
闻知今也道,“莲座女佛和夜护法也不必去千丈崖了,我们顺道将佛心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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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丈崖的风沙依旧扬得很高,一片荒芜。
但可能是并肩走的人,这样的景象也生出一番滋味来。
漂亮的湛蓝色结界抵挡着沙石,闻知今和扶楼便身处其中,靠得很近。
不是为了省灵力缩小结界,只是莫名像两块磁石,不知不觉便黏在一起。
“九铭之境的标志是一棵树。”闻知今温声道,然后拿出了半块碧绿牌子,其上是繁复的纹路。
闻知今指尖随意摆弄,扶楼看过去,将牌子扭转成一个特定的角度,“很像那棵树。”
枝枝叶叶交缠在一起,延伸出繁复的纹路,按这个角度看过去时,的确像仰望时看到的树冠。
其中星星点点的点缀,便像树冠里的盛开的花。
闻知今握着那半片碧绿牌子,温声道,“归玉拼命找寻这样东西,看来也是想进入九铭之境。”
这片牌子应当就是进入九铭之境的钥匙。
蓦地碧绿牌子爆发出灼眼的光亮,咔嚓一声巨响,庞大树影缓缓浮现,其上却没有叶也没有花,光秃秃的如枯木,直戳天穹。
两块半片的碧绿牌子遥相呼应,九铭之境便掩在这巨树之下。
归玉也在这里。
几乎是在闻知今升腾起这个念头的一瞬间。
泼天的红光如血水,淋湿了整个千丈崖,凶兽怒吼声穿云裂石,身躯如接拼的山峦朝闻知今扫过来,狂风袭面。
然后便被扶楼单手接住了,纤细苍白的手掌抓着凶兽的身躯,几乎轻轻一折就能碎掉,可确确实
实的挡住了,扶楼另一只手还牢牢牵着闻知今。
“本尊不来找你,你反倒来找死。”扶楼手一扬,那凶兽便倒飞出去,撞塌了山峰。
凶兽一仰首,露出头顶上那一对标志性的角,并没有什么观赏性,只觉锋利异常。
是谔角龙。
扶楼眨了眨眼,盯着那对泛着红光的角,扭头问闻知今的意见,“拔了给你做一把匕首,要吗?”
乱石飞卷,血光愈重,闻知今抓住了扶楼,轻声挑剔道,“太丑了,不要。”
“好吧。”扶楼有点遗憾的叹息一声。
“做一把修剪万魔主殿前那棵红梅树的刀,也不错。”闻知今又道。
扶楼露出一点笑意,“好。”
谔角龙通灵性,此刻听他们随意讨论拔了自己的角后的用途,怒海翻涌,直朝扶楼扑来。
“血光满天。”闻知今打量了那谔角龙一眼,“照之癫狂。”
很像百刃灾祸里的那一次。
“血疫。”唇齿相碰,吐出两个轻飘飘的字,却足以让整个修真界的修士胆寒发抖。
闻知今稳稳牵着扶楼的手,重复了一遍,“是血疫。”
整个千丈崖回荡着沙哑的笑声,直笑得人头皮发麻,“终于猜对了。”
闻知今和扶楼此刻便也看清楚了归玉的模样。
一团焦黑的炭。
被天雷劈成这样的。
其上还盖着一片血珀花的花瓣。
血珀花可挡天雷,看来便是血疫在危机之际,抽了扶楼身上的血珀花,挡了一下天雷。
可惜归玉不自量力,妄图飞升成金台仙,血珀花根本挡不住金台仙的飞升雷劫。
于是被劈成了焦炭。
“血疫无实形。”闻知今道,“前辈何不从归玉那不堪入目的身上下来?”
血疫猖狂的笑戛然而止。
因为血疫被十二金台仙联手镇压,不知为何没死透,但就算活下来,也只能寄托在寄主身上苟延残喘。
沙哑的声音沉沉,“许久不见,你依旧如此不会说话。”
闻知今挑了挑眉,温和笑道,“承让。”
也不知那句“许久不见”是指当时闻知今去百刃之事时,捏碎了从张琢心脏里挖出来的那块血疫碎片,还是他曾经见过血疫,但遗失了那段记忆。
谔角龙挡不住扶楼,庞大的躯干在扶楼的手里,顺着不渡天的风雪利刃,碎成了一块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