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蒋以声抬眸看了过来。
临春连忙躲开那道视线,让徐拓进了门。
临冬跑过去给他介绍店里的饮品,徐拓左右看看,在小丫头脑袋上拍了一拍:“你家这还没开业吧?”
“也没说卖啊,”临夏笑着套上围裙,进了柜台里,“想喝什么姐请你们,不过现在只有红茶绿茶类的。”
“哎呀那谢谢姐,我可就不客气了,”徐拓笑得见牙不见眼,扭头对身后两人道,“老穆,你不是渴吗?过来看看?”
穆潋卿有点为难。
这家奶茶店的牌子她没听过,看着也不像是连锁店。
心里那一关难过过去,她怕乱吃东西吃坏肚子。
“她减肥,不喝这个,”蒋以声走到徐拓身边,“我要一杯绿茶,谢谢姐。”
“那我也要这个吧,”徐拓说完笑着对穆潋卿打趣,“你腿还没我胳膊粗,天天减什么肥?”
穆潋卿浅浅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你说话。”
临夏洗了手,转身去做绿茶。
临春拿了装茶用的塑料杯子,给穆潋卿接了杯温水过来。
穆潋卿有些愣,说了声谢谢,把水接了过来。
“你俩真是瘦到一起去了,”徐拓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到一边站着的临冬,又添了一句,“还有个小的,更瘦。”
穆潋卿不是很乐意:“你话怎么这么多?”
蒋以声没参与两人的争吵。
他就站在柜台边,看临春同样围着围裙,在临夏身边打下手。
两杯绿茶而已,其实用不着两个人忙活。
临春也就洗洗用过的器具,然后抹干净操作台,再把抹布洗了拧干。
柜台后的墙上挂着营业执照,还有三人的健康证。
蒋以声的视线划过临夏的小腹,很快挪开。
临夏没收他们的钱,徐拓谢了好几声才离开。
穆敛卿捧着那杯水一直没喝,等到走远了一些,才去路边的商店买了瓶矿泉水。
趁她暂时离开,蒋以声问徐拓:“什么时候走?”
徐拓愣愣:“我今天才来?”
蒋以声:“她不习惯在这。”
徐拓往穆敛卿那边看了一眼:“她自己要来的。”
蒋以声抿了口茶:“过段时间我就回去了。”
“啥?”徐拓惊讶道,“你的事干完了?”
蒋以声轻轻“嗯”了一下。
“这么快?”徐拓不解,“话说你来这破地方到底为什么?”
“……”
几人已经走远,临冬还在门口探着身子往外看。
“还看什么呢?”临夏问。
“那个姐姐,”临冬抬手在空中乱划,不知道怎么形容,“香香的,裙子也好看。”
临春睫毛一垂,咽下口中的饭菜。
临夏笑了笑:“好好学习,你以后也能穿好看的裙子。”
临春扒完最后一口饭,放下了筷子。
奶茶店后面隔出来的生活区还没把床搬过来,临春趴在桌子上睡了十几分钟,觉得越睡越累,干脆就起身出了门。
她本来是想回教室看书的,但走了一半被太阳刺得眼疼,干脆就折过方向,去了书店。
菜市场早就下了市,扫地大爷还没来得及清扫,地上乱七八糟都是被踩烂的发黄菜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臭味,可能是家禽区的鸡屎味道,又被麻油香混得冲鼻子。
橘猫阿黄在巷子口接她,竖着尾巴陪她走了一段路,老远就能看见边牧扯着狗绳扒拉前爪。
临春蹲在店门口,揉揉边牧的小狗脑袋。
不知怎么,心底涌起大片大片的难过。
她会想穆敛卿,想蒋以声。
想人和人果然不一样,又拼了命不让自己这么想。
不想追根究底地找出导致这种心态的原因,又或许早就知道因为什么。
边牧突然扭头看向店里,临春也一并仰起脸来。
蒋以声抬手托着一片门帘,站在她的身边垂下眼睫。
只他一人,书店一直都很安静。
“在这干什么?”
-
徐拓和穆敛卿不知道去哪了,蒋以声没说,临春也没问。
顾伯不在店里,她简单打扫了一下店里,放下扫帚时发现蒋以声正靠在桌边看她。
略微有些别扭,打手势问他怎么了。
蒋以声指指琴房,率先走了进去。
临春跟过去,停在门口,没往里进。
蒋以声翻开一页琴谱,是旋律最欢快、也最像春天的那首。
“不进来?”蒋以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