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辞去了书店的兼职,不过偶尔也会过去帮帮忙。
蒋以声似乎接替了她的工作,只是少爷难免金贵一些, 也就只是浇浇花、拖拖地, 没什么别的活了。
星期六的晚上放学早,临春在奶茶店忙完那一阵, 带了两根临夏煮的甜玉米去书店。
顾伯在地里倒腾他的郁金香。
最近天气入冬,花芽反倒窜出了土壤。
临春还挺稀奇这种耐寒的花朵, 刚准备踩着田垄过去看看,结果就看见小屋窗下还坐着另一个人。
蒋以声今天也在,他如往常一样,对着几盆花盆犯愁。
看见临春, 他抬了下头。
临春连忙收起目光, 屁颠屁颠跑去顾伯那边分了根玉米,又勉为其难地回来,搬过路边的小马夹坐下, 再分给蒋以声一根。
她其实还没吃晚饭,但少爷的口粮不好亏待。
蒋以声没立刻接, 临春怕他误会,打手势解释道:{我家做的。}
虽然蒋以声看着很好说话,但这人毛病多得很。
以前不吃路边婆婆的早餐,回回往临春手上递,多半是嫌弃。
蒋以声站起身,举了下自己沾了泥土的指尖。
临春让开半步,扭头看他去抽水机旁洗了洗手。
蒋以声种的小花也发了芽,叫什么临春大脑短路给忘了,但她隐约记得是个挺特别的名字。
【天鹅绒。】
蒋以声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拉出三个字。
这种小花还有个比较接地气的中文名。
临春觉得也挺好听。
她把玉米递给他,蒋以声顿了顿,扔了树枝又去洗了趟手。
临春蹲在墙边“嗤嗤”地笑。
“笑话我?”
蒋以声去而复返,在她脑袋上一按,随手接过那根玉米,“啪”一下掰成了两段。
他把前头那端递给临春,另一只手拿着自己的,低头先咬一口。
{你饿了?}临春问他。
{还行,嘴闲。}蒋以声比划。
手语的流畅沟通让临春有点意外,她想起蒋以声之前就说过在学,只是…学得还挺好。
临春试着跟他继续交流:{它什么时候开花?}
蒋以声用手指拨弄了它的小叶:{四月或六月,天暖一些吧。}
六七点多天黑得快,临春吃完半根玉米的功夫就得亮灯了。
顾伯回房时顺道打开了窗外的小灯,临春拧着身子,才发觉自己和蒋以声在这边絮絮叨叨了半天全落在他老人家的眼里。
不是来书店干活的么,怎么还聊上了?
她脸上有点烧,起身想回店里,却因为口袋里滑落的单词书又止住了脚步。
蒋以声抬手接住书本,拿到自己面前翻了翻。
从上面标注的符号来看,应该是背完了。
不过这都几月份了,按理来说早该背完了。
蒋以声拍拍临春的小马夹,示意她重新坐下。
{临时检查。}
他翻了两页都没找到能用手语比划出来的单词,陡然发现这不仅是检查临春,还检查他自己。
蒋以声的手语词汇没那么丰富,能比划出来的都是一些高频常用的名词。
这些书上都标了重点,临春坐在他的身边,低头用手机打出来,全都回答对了。
“还行。”蒋以声合上书本,“能考及格了。”
他抬眸看去,恰巧对上临春的目光。
对方似乎还在等他的下一个单词,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意识到应该结束了。
他们板凳坐得矮,马夹竖起来也没膝盖高。刚才检查单词,蒋以声难免会查看临春的字母拼写,他们坐得又近,膝盖隔着厚厚的棉衣挨在一起,也没人察觉。
{你之前问我奥赛,是——}
蒋以声问了一半,只听头顶“吱”的一声,窗子从里面关上。
细微的阴影变化,惊得临春骤然起身,拎着马夹进了店里。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拿走自己的单词书,蒋以声轻笑一声,也跟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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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底,期末考试结束就是寒假。
最后一场考完,出考场时不过下午五点。
她先去了奶茶店,临夏这几天茶都泡得不多,现在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都不需要临春再过去帮忙。
{考得怎么样?}临夏抽空问她。
临春感觉考得还行,尤其是英语,觉得怎么样也得九十多分。
她把柜台清扫干净,扫了眼店里,没见着临冬的影子。
问了临夏才知道,对方被梁峻带去医院透析了。
自从月初从北京回来,临夏和梁峻之间就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保持距离。
这一个月梁峻没少往家里寄东西,月底更是直接回了桐邵,隔三差五带临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