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乔觉得有点委屈,细想一下自己也没什么错啊,甚至都没做什么,褚行骞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饭也没再继续吃了,从餐厅出来后应乔本想和他告别,可褚行骞却跟着她进了电梯。
应乔住在顶层的行政套房,一路上两人都是默契的不言一语,却又默契的察觉到气氛不太对。
出了电梯后的应乔低着头往自己房间走,可到了距离房间门口不远的地方,她忽然转身,突兀地直面褚行骞,“这么晚了,褚先生该不会要送我进房间吧。”
“应小姐多虑了。”褚行骞越过应乔,走到她隔壁房间,指纹解锁开了门,“明天集团在酒店有个商务谈判,我直接在这休息了。”
应乔知道酒店常年为褚行骞预留好几间空房,她住的就是。见着褚行骞坦然的表情,应乔心底愧疚愈发凸显,她脸颊泛红,想到褚行骞半夜来咖啡厅应该也是碰巧遇见她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抱歉,我多想了。”
她紧走两步,按下房间密码,可刚要推门进去,却被褚行骞拉住胳膊。惯性让她后退两步,转个身,就在后背要直抵墙壁上的时候,她感觉有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蝴蝶骨,避免骨骼坚硬硌疼自己。
褚行骞距离自己很近,近到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近到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凸显的喉结,近到她能看到褚行骞的衬衫因为心脏跳动而微微抖动。
“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邹牧?”
浑厚的嗓音如同经过焖蒸之后再注入热水的咖啡香,精致又深邃。
“我不认识邹牧。”
褚行骞又凑近几分,“我知道你不认识,但我要确认,你来找我是为了邹家和应家的生意,还是为了和邹牧的婚事。”
“不是生意也不是婚事。”应乔有点委屈,嘟嘟囔囔的说道:“我知道家里有几百种方法能让这件事平息下去,但我不想因为我的一时疏忽让应家蒙羞,也不想让我关心在乎的人为了我惹出来的麻烦忙前忙后,而我却远走他乡避而远之。”
“我不在乎家里生意,也不关心那叫什么邹牧的是谁,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
“所以不是邹牧?”
又听到这个名字,应乔有点生气,她蹙眉,咬着下唇不肯说话。褚行骞稍又用力掐住应乔胳膊,“应乔!”
“什么啊?”
“你在乎的不是邹牧?”
“不是不是,怎么能是邹牧呢?我都不认识他。”
焦躁的声音落下,褚行骞方才松了手。应乔满脸不悦,自行揉着胳膊,越想越生气的抬头瞪了褚行骞一眼,后又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而后用力关上。
摔门的动作很是孩子气,褚行骞也被这声音震的瞬间清醒。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上面好像还留着和应乔肌肤相贴的触感。她的胳膊那样瘦弱,自己刚刚是不是太用力了。
可下一秒,他的思绪又抽离回来,看了眼应乔紧闭的房门,回身走向电梯。
第7章
维盛集团收购KT公司的进展一直不太顺利,虽然双方的大方向保持不变,但尽调之后,对方公司却忽然换了副面孔,反复揪着一些细微之处不放。
这种明显拖延时间的行为让参与谈判的人员逐渐没了耐性,他们急于寻求褚行骞的出面,但这人自那日和应乔见过后,就始终没再露面。
……
苏城远郊有一片梯田式茶园,这里地质条件优越,十分适合茶树生长。遍地茶树散发着清香,满眼绿色又舒缓着情绪,韦绍桓沿着清香往里走,满腹情绪都快被冲散了。
茶园深处有一幢独栋小楼,推门进去,褚行骞正坐在二楼,品着茶,望着远处的山。
“你倒是轻松,集团那边都乱了套了。”
像是一早就知道他会来一样,褚行骞已然准备好茶具,待韦绍桓落座,动作熟练的替他泡了一杯茶。
“他们不就是想乱套吗,又何苦去你那闹。”
韦绍桓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瞥了他一眼,“查到了?”
褚行骞表情淡淡看不出情绪,可说出的话却明显带着寒凉的温度,“确实有人私下接触过KT。”
“大家同坐一条船?就这么想毁了这单生意?”
“应该是KT那边知道自己尽调有问题推测出我们会压价,恰好维盛有人伸出橄榄枝肯补偿他的损失,所以跟着闹了几天。”
褚行骞的解释合情合理,但韦绍桓还是觉得得不偿失,“早晚都会有被收购的一天,又何苦拖这么久?”
“何苦?”褚行骞毫无畏惧,“无非是想营造出一种我办事不力的假象罢了。”他不以为意地端起茶杯,放于鼻间嗅着淡香,可紧接着,眼神却倏然闪过一丝寒凉,“但是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