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富贵儿胡扯八道一通,景春晚上做梦还梦到了扶桑。
梦里扶桑一身青衣,长发逶地,手里牵着一个孩子,只到他大腿那么点大,两个人在她梦里走了一晚上。
闹钟响了,景春有气无力地坐起来,揉乱自己的头发,带着起床气把抱枕砸富贵儿身上。
富贵儿十分熟稔地在抱枕砸过来的前一秒跳开
了。
然后挪了个地儿,睡回笼觉。
“我梦到扶桑了。”景春说。
富贵儿敷衍地“嗯”了声,“所以你终于决定去泡他了?”
景春本来想说,这梦不知道为什么让她觉得有点堵心,但闻言瞬间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她郁闷地把另一个抱枕砸过去:“你怎么又跑我房间了。”
富贵儿舒展翅膀,伸了个巨大的懒腰,身形暴涨十倍,抬起翅膀尖勾了勾她的下巴:“女人,不要试图激怒我。”
不让它打游戏,它昨晚看了一晚上偶像剧。
看到感人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夜里景母都被惊动,起来就看到客厅电视开着,它趴在沙发上装死。
景春被雷出一身鸡皮疙瘩,抬手扇了它一巴掌:“懒得理你。”
她洗漱出去的时候,母亲正好招呼她吃饭,絮絮叨叨问她昨晚下着暴雨又乱跑去了哪里,月考成绩不理想,要再努力一点,又说:“最近小寻怎么都不来找你了,昨天你们也没有一起回来,是不是闹矛盾了?”
景春耳朵嗡嗡响,心道怕是徐箐女士真把桑寻当未来女婿了。
徐菁从小日子过得苦,因而爱财如命,从桑寻继母那里得到一笔钱后,日子才稍稍好过些,这几年老公不争气,就指望女儿能出息些,牢牢巴住桑寻,好飞上枝头,做首富儿子的丈母娘。
景春囫囵吃完,应付说了句:“没有,就是不凑巧,我去上学了。”
今天是九月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放国庆假了。
保姆吴妈和管家周叔一大早轮番劝说少爷跟太太打个电话。
餐桌前坐着的人不过十七八岁,可浑身上下却已经有了气势逼人的架势,尽管这孩子算是自己带大的,但吴妈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早些年他还小的时候,还会因为母亲把自己独自丢在这里而难过,不解母亲为什么会对自己忽冷忽热,试图做一些讨母亲欢心的事。
如今他知道了,却没有哭也没有闹,他好像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只是他再也没联系过桑太太。
桑太太却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养大的孩子,对自己如此冷漠。
吴妈有些害怕,桑太太会报复他。
毕竟还是个孩子,若真的闹僵了,他又能怎么办呢?
吴妈好歹是养出感情了,觉得哪怕虚与委蛇也好,至少熬过这两年再说。
但显然桑寻并不想听,他胃口欠缺,放下筷子,说了句:“周叔,送我去学校。”
周叔也不敢多劝,忙去拿车钥匙。
桑寻径直推开了门,他寒着脸出去的时候,景春正好从隔壁出来。
她走得本来就急,富贵儿看桑寻正好出来,故意弹了个玻璃珠砸她的腿弯。
景春膝盖一软,一整个人朝着来人扑过去。
桑寻抬手接住她,脸上寒气更重了。
“我身上装了磁石?”他费解。
怎么每次见他不是摔就是倒。
富贵儿你大爷!!
景春尴尬地站直了,放弃辩解,闷声道:“早……早上好?”
不知道说什么,问个好吧。!
第3章 没有
景春一边尴尬无言,一边还不忘施术把富贵儿捞了出来用障眼法放在肩上,只留了个傀儡在家里。
爸妈都不喜欢这只鸟,也不会仔细去观察。
留它单独在家,简直贻害无穷。
她一般坐公交去学校。
87路,坐六站在衍城三中门口下车。
但今天下电梯的时候,她刚按了一层的按钮,桑寻就抬手按熄了,只剩负二层亮着。
他没有说话,但周叔看懂了,笑说:“阿春跟我们一起吧,车上你们两个也可以说说话。”
这是要带她一起去学校的意思。
和他说话他会把天儿聊死的。
景春迟疑片刻,还是点点头:“谢谢周叔。”
她侧头,透过厢壁的反光看桑寻,心道他真的不会憋死吗?
话这么少,嘴巴不想要可以捐了。
以前在不周山的时候,她还怀疑他是不是单纯不想理她,现在看来他可能天生就是个制冰机。
也不知道和冬神雪神比,能不能一较高下。
景春漫无目的地想着,偷偷用空气中的水汽变小花,透明的小花开满扶手,她一吹,又吹散了。
以前她也经常玩,在死地变藤蔓出来,藤蔓抽枝绕着扶桑一直爬,爬到最顶端,再一路爬下来,把他捆成一个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