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然后呢?”
段暮铃神神叨叨的,“成败在此一举。”
“好。”程叙考虑片刻,答应了段暮铃,“那就照你说的办。”
段暮铃目送程叙进了书房,心中犹如一块大石头着了地。
只要他爸松口让他跟程叙在一起,他扮演个精神病也没什么的。
甚至还能更疯一点。
也不知道程叙跟他爸妈聊了什么,三个人从书房出来后,气氛又变得其乐融融。
段家老爸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主动把程叙带来的酒拆开,第一杯先倒进了程叙的杯子里。
“小叙,今天别回了,就住这儿吧,跟爸喝几杯。”
程叙恭恭敬敬站起来,给段家老爸满上,“好的,我敬爸一杯。”
“哎呦哎呦!”段家老爸赶紧摆手,“老了老了,喝不了一杯了,浅浅一口吧!”
这一来一回把段暮铃看傻了,他认真思索片刻,不禁问出声:“他叫你爸,那我是谁?”
“你当然是我儿子了!”段家老爸瞪他一眼,端起酒杯,一脸说正事的架势,“小铃,是这样的,爸妈想了一下,决定同意你跟小叙的事了。”
段家妈妈连声附和:“对对对,同意了。”
成功了!
段暮铃心中暗喜,但面上不显,他淡淡“哦”了一声,没发表什么看法。
“以后呢,你就跟小叙两个人好好的,不要动不动就吵架,两个男人嘛,这在五行上来讲叫两火两阳,是极易起冲突的,所以更要加以克制。”
程叙一副受教的模样,“我记下了。”
饭后,段暮铃跟程叙下楼丢垃圾时,打听起书房中的事,“哎,程叙,你在书房跟我爸怎么说的?怎么这么管用啊?”
程叙轻笑一声,“我说不要在精神病患者面前频繁提起精神病,这会让病人情绪更加紧张,还说不会因为你生病就离开你,我会对你不离不弃,照顾你一辈子。”
段暮铃给他竖起大拇指,“还是你会说。”
程叙自然而然牵起他的手,两个人在小区中漫无目的地散着步,半晌,段暮铃唏嘘了一声,“程叙,我怎么感觉,像做梦一样。”
“是啊,像做梦一样。”
他突然就回到了段暮铃身边,有了家,有了关心他的父母。
幸好这一切来得并不晚。
段暮铃有些兴奋,“不过这当然不是做梦啦!”
话音刚落,黑暗一角中传来窃窃私语,段暮铃安静下来仔细听,其中主角竟是他。
“那就是老段家的儿子,搞同性恋那个。”
“哎呦,那不得绝后了啊。”
“可不是咋地,还有程家,就剩那一个小子,也绝后了!”
听着听着,段暮铃突然松开程叙的手。
就在程叙以为段暮铃要避嫌时,他把垃圾袋往声音处一丢,边吱哇乱叫边扭曲爬行。
“我的妈呀!有老鼠啊!打死这些老鼠!让他们绝后!去吧皮卡丘!歘歘歘!”
程叙:“……”
方才说话的两人被段暮铃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吓了一跳,怒骂一声“疯子”后,迅速逃离现场。
程叙把人拽回来,不解道:“你干嘛呢?”
段暮铃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我是精神分裂嘛,偶尔发一次疯也是很正常的。”
听了段暮铃的解释,程叙笑得弯下腰去。
“你笑屁啊,明天整个小区都会传开,你程叙跟个精神病谈恋爱。”段暮铃说完,走进黑暗中,找到自己丢过去的两袋垃圾,小跑两步扔进垃圾桶里。
“走吧,回家睡觉。”
两人转身往回走,快到家时,程叙问了段暮铃一个问题,“你不怕吗?”
“怕什么?”段暮铃使劲跺了一下脚,楼道灯应声而亮,两人站在光影交错处,脸庞上映着橘黄的灯光。
“怕别人说闲话,怕别人戳脊梁骨,就像刚才那样。”
段暮铃“切”了一声,“要怕的话,小时候我早就躲你远远的,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很多遍了,我再回答你一次,我不怕。”
比起那些闲话和那些朝他们伸来的手指,终生不得所爱,碌碌无为,孑然一身才是最可怕的。
楼道灯一层层亮起,上楼的空,段暮铃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程叙,你有两个月的假期,我们去旅行吧!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可以看山,看海,看每一天的日出。”
段暮铃越说越兴奋,连橘子都安排好了。
“到时候请刘姨每天去咱们家喂橘子,我们回来的时候,给刘姨带当地的特产和礼物。”
“嗯,可以。”程叙考虑事情比较全面,没忘记段家父母,“给叔叔阿姨也带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