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禄在上位久了,自然不喜欢儿子这么反着他,本来不想提,但这会儿也顾不了,总避着也不是个事。
“你哥他…… ”
他想说,虽然是我让他去当兵的,但你哥他是真喜欢这个,你不能拿这个来埋怨我,可这句话只出了三个字,戳心的三个字,宁言书直直看过来,宁国禄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父子俩这么着好多年,一直都没解开过心结。
父子俩跟有仇似的,因着这个姥姥宁愿他们不碰面,免得总吵架。她给宁言书的碗堆得高高的,说:“你让让你爸,他这回受了点伤,身上还没太好,不能动气。”
宁言书眼一抬,扫过宁国禄上下,没见着伤在哪儿,宁国禄满不在乎一摆手:“死不了。”
在这个家,最忌讳提“死”字。
宁言书冷笑,胃里绞痛,半点胃口都不剩,碗推开,说:“您又要说生死有命是不是?他死的时候您也是这样。”
宁国禄坐在那儿背后跟插了钢钎似的笔直,他也推开碗,语气发沉:“那我还能怎么样?难道仗着他老子是宁国禄就能不执行任务?军人的天性就是服从!”
“要不是您让他去参军他也不会死。”
在这里,吵架是没有硝烟的战争,不会有人面红耳赤,各个都冷静自持,比谁说话狠,比谁先动气。宁言书的肤色是常年待在室内养出的白,加上从小姥姥姥爷悉心照顾,平日里透着健康的红润,但此刻他的脸泛着青,人是非常不舒服,后颈唰唰下冷汗,却不肯示弱,直直看着父亲。
这是宁言书过不去的坎,也是宁国禄心里的结,他的胸口起起伏伏,猛地咳起来,姥姥红着眼拍拍孙子:“别说了。”
宁言书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上楼拎了东西就要走。
宁国禄指着他:“站住!”
他回头:“我不是你的兵,我也不是我哥,听你的话把命送了。”
南春碎碎念:
小宁宁是个偏书生气的孩子,他哥哥在他心里是颗大树,大院附近几里地没人敢惹他哥,大宁走得太仓促,是弟弟心中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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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故事的开始5
依旧在“东坡”,今日换了个包厢,里头有一圆桌,吃完了桌子一撤,转到一旁摸麻将,宁言书到的时候齐园正赢钱,一叠钞票手心里摔得啪啪响,朝一旁的姑娘说:“美女你真是我福星哎。”
那女孩趁机:“那齐总您就答应我的采访吧。”
及腰的头发,淡色的长裙,显然是打扮过的,坐在齐园身边的椅子里看着特别小巧,鼻尖翘挺挺,笑起来像只狡猾的猫。
美女大家都爱看,周围的人起哄:“园儿你就答应吧。”
吵。
宁言书捂着胃进去,语气不怎么好:“齐园你把人收了得了,大鱼大肉吃多了也换点清汤小菜。”
这句话一下打了姑娘的脸,人是以记者身份来约采访的,被宁言书说成了那种勾当。在座的都听出宁言书今天心情不好。
齐园知道宁言书今天回家必定不痛快,赶紧推推身边姑娘:“怎么不叫人?”
姑娘直条条站在那儿,唇线抿直,看不出情绪,想必肯定是不高兴的,可几秒后她笑着递上自己名片:“宁公子说笑了。”
宁言书两根手指捏过来看了看,小小一张四方卡片,上头的职称是编辑。
他笑了一下,这一笑蛰的姑娘难受,可她不能躲,戏得演全了才行。
都是谎话,宁言书懒得看,把名片塞齐园衬衫口袋里,转头问:“小五陆子呢?”
齐园说:“小五车坏了,陆子陪她修车呢。”
宁言书翻菜单,给自己叫了一碗面。
“东坡”的面还成,后厨师傅现擀的,汤水用牛骨不知道来来回回熬了多少遍,上来时打一勺浇头,没有外头的胡里花哨,吃起来清清爽爽,胃里熨帖。期间,宁言书听过几声齐园叫那姑娘名字,他在外人面前也有当老总的架势,举手投足意气风发,和私下里不一样,唬得那姑娘两眼放光地看着齐园,恨不得立马就被他收了。
宁言书放下碗,从兜里拿出一板铝碳酸镁,拆了两片放嘴里嚼,心想别名字都是假的。
齐园也聪明,商场上混惯的老油条,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半个字都不透给你,这让和他磨了一晚上的念初心中烦躁但又不肯半途而废。宁言书坐在长沙发上想事,目光与齐园在空中碰了一下,齐园在念初看不到的地方冲他挤了挤眼,男人间的事不言而喻,宁言书没兴趣,站起来出去透气。
不一会儿门开了,他回头一瞧,是齐园身边的姑娘,出来时和他对了一下眼,飞快地挪开,低着头去上厕所,宁言书听见里头大家笑齐园艳福不浅,齐园张罗着:“怎么着,甭说兄弟小气,这就定位置,咱们换个地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