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初行早就留意到了她的举动,这时才打趣道:“看把你急的。”
司酒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鱼初行很快接受了通讯,接着又把通讯模式设为公开,司酒酒也随之看到了虚拟屏上的人。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眼神温和,却又带着一股爽利的气势,身上穿着墨绿色制服,大概就是鱼初行说的军方的特殊治疗师。
女子认真听完两人的问题,笑着解释:“这其实是在古老的催眠术基础上,研究完善的一种手段。因为以治疗为目的,一般不会进行过激的处理,大部分治疗对象还是会知道记忆的存在,只是难以回忆细节。
“因此,在当事人觉得可以面对这段回忆后,是可以恢复的。虽然有可能出现恢复不完全,但以目前的技术手段来说,这种概率已经低于千分之一了。
“至于你们说的,能不能判断一个人是否接受过封锁治疗,这说起来有点复杂。”
说到这,女子顿了顿,似乎在思索要怎么表达。
“就像我前面说的,绝大多数治疗对象其实还是会保留相应的记忆印象,甚至在某种强烈刺激下,他们可能就能自己回忆起相关的细节。只有接受过深度处理,或是涉及到其他条件,才有可能出现彻底遗忘,甚至不知道记忆有缺失的情况。”
司酒酒忍不住问了一句:“其他条件?”
“这样的条件很多,比如治疗对象身体状况的影响,应激程度高等等。像这种情况,表面上很难判断这个人是否接受过治疗,只能进行轻度唤醒……其实也就是进行一定程度的恢复处理。”
司酒酒听明白了。
她沉默了下来。鱼初行看了她一眼,又斟酌着问了几个问题,女子受人所托,回答得很细致。
直到鱼初行也停下来,司酒酒才重新开口:“如果想请您帮忙进行这种轻度唤醒,甚至是恢复处理,需要怎么做?我能请您帮忙吗?”
女子愣了一下,回答得有些迟疑:“一般来说,这种处理只限于军方内部,治疗和恢复都需要经过正常流程审批和记录。”
她大概没想到会遇上这种情况,有些无措地看向鱼初行
可鱼初行在接收到她的目光后,只笑叹道:“就当是私人委托,有办法吗?”
女子又犹豫了一下:“让我想想,可以吗?”
鱼初行看向司酒酒,司酒酒眨了眨眼,却又问了一句:“如果要进行恢复处理,需要多长时间?”
“实际操作只要一到三小时,但前期准备加上处理后的恢复,通常我们会建议休息一周。”
司酒酒点点头:“谢谢。”
女子没有马上回应,通讯也就此中断,鱼初行终于把目光彻底转向司酒酒:“你是想在第三场考核前进行这种恢复处理?”
“我不确定。”对方帮了自己很多,司酒酒也没有再隐瞒,老实回答。“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少了一段记忆。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第三场考核前把事情弄明白。”
鱼初行微微皱眉:“虽然第三场考核的准备时间是两周,但真要操作起来,时间还是太紧了,万一出现意外……”
司酒酒没有等她说完:“可是不弄明白,我对这场考核没底。”
鱼初行一怔,半晌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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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鱼初行找的关系不错,那位军方治疗师第二天便回复答应了。
操作约在这位治疗师的私邸,鱼初行没有陪同,是那天晚上带队接应的袁紫陪司酒酒去的。
治疗师把人留在了客厅,只单独把司酒酒带进了房间。
房间里有不少陌生的仪器,司酒酒按指使坐到了半封闭的椅子上,却见那治疗师并没有做什么特殊的操作,而是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她跟前,跟她漫无边际地聊了起来。
这一聊就是大半天,司酒酒本有些戒备,后来也渐渐意识到这大概就是操作前准备的一环,便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挑着把愿意说的都说了。
终于,谈话到了尾声,治疗师微微一笑:“如果真像你说的,能做到让你的记忆这么连贯,当初给你处理的那位治疗师技术应该很好。”
司酒酒垂眼一笑:“是吗?”
“而且你在接收治疗时,有可能是处于完全无防备的状态……比如头部受伤、昏迷甚至是记忆受损。”女子解释着,声音温和,“所以,如果真的有这么一段被封存的记忆,那它很有可能是一段不那么好的记忆,回忆起这段记忆对你来说,也许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你确定要做吗?”
司酒酒其实听到一半,就已经明白对方想要说什么。
从陆栖羽的表现和月离的恨意来看,她也不觉得那会是一段多么愉快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