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止, 怎么还将司礼监的公公们给招来了, 那是凌秉笔吧?”
“司礼监的公公?你再看那面, 那不是锦衣卫吗?”
宫正司女官, 虽昨日在西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今日一上值就发现司礼监和锦衣卫齐到,瞬间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因而一个个都沉了脸。
本还想在丁宫正面前帮沐雨慕周旋的人,不是选择跟着嘲讽告状, 就是选择了沉默。
但还是有人为沐雨慕说话, “行了, 都少说两句, 定是沐典正查到了什么, 才会将司礼监和锦衣卫叫来的,她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有人看见雯雯和茜茜, 招手让她们过来,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 你们典正呢?”而后努努嘴, 示意锦衣卫和司礼监的方向,“怎么回事?”
茜茜不大高兴地撅着嘴,“我们典正查出顾典正是冒名顶替的,这才将锦衣卫叫来了,可司礼监的公公, 是自己非要跟来的。”
“什么顾典正是被人冒名顶替的?”
“果不其然,司礼监的凌秉笔和沐典正他们两个……”
女官们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丁宫正正冷肃着一张脸看着众人,呵斥道:“外人当前,喧嚣不已,成何体统,宫正司的规矩都让你们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众女官被训斥的不敢言语,丁宫正手里还拿着黄司正和顾典正犯事的卷宗,一想到自己管辖范围内的宫正司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脸色就愈发难看起来。
那边凌凤宴已经着人来管丁宫正要卷宗了,宫中女官选拔事宜,自本朝皇帝登基后,便交由了陛下非常信赖的司礼监负责。
如今查出有人冒名顶替,锦衣卫要介入,司礼监也跑不了,甚至可以说和宫正司同病相怜,定是司礼监这里也出了问题,才会让人给混进来。
因而丁宫正虽冷着脸,却也将卷宗给交了出去。
至于锦衣卫,本朝锦衣卫在宦官权势挤压下,早已没有往日荣光,后宫之中又以宫正司为首,可以说,这次一次性能将宫中两大机构全查一遍,他们是非常得意的。
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正兴致勃勃指挥锦衣卫,“来人,将宫正司女官悉数压入诏狱,等待审问。”
女官顿时骚乱起来,“什么?你们要抓我们?”
“凭什么去诏狱。”
“宫正!”
丁宫正皱起眉,“徐大人,这不妥。”
锦衣卫俆指挥使正是好大喜功,三十出头的年纪,怎能错过此次机会,当即就回绝了,指使锦衣卫行动。
女官们纷纷躲在丁宫正身后,“哎呀,都怪沐雨慕,她偏要将锦衣卫叫来。”
“她人去哪了?”
“你们看!那是六、六品司正才能穿得衣服吧……”
穿着六品司正服饰的沐雨慕,自门口走进,她同丁宫正对视一眼,点点头,而后边走边道:“此次彻查后宫有人冒名顶替之事,宫正司为主,锦衣卫为辅,彻查本司之事,就不牢锦衣卫越俎代庖了。”
俆指挥使不屑地睨着沐雨慕,“哦?你又是何人?”
绛红色的马面裙微微摇摆,沐雨慕径直走向俆指挥使,停在他面前,直视他道:“本官乃是宫正司六品司正,俆指挥使称呼我一声沐司正便可。”
“便是本官,派人去叫的锦衣卫。”
交叠在腹部的双手,抽出一只示意俆指挥使闭嘴,继续道:“贤妃娘娘听闻宫中有女官顶替她人进宫,十分震怒,已将此事全权交由本官负责。”
被人用后宫宫妃相压,锦衣卫俆指挥使面色不善,“沐司正,你知道你在同何人说话,我锦衣卫的诏狱也装得下你。”
“是吗?”沐雨慕目光平静,“可是俆指挥使,锦衣卫应不是想以男子身份,在后宫大肆行走吧?不然为何这么激进?”
这话简直击在了俆指挥使天灵盖上,劈得他一身冷汗瞬间下来了,以男子身份在后宫行走,将陛下放在何处,简直诛心。
“你!”
“既然贤妃娘娘有令让沐、沐司正负责此事,我司礼监定全权听沐司正吩咐。”
凌凤宴踱步而来,望着沐雨慕的背影,出声相帮。
俆指挥使隔着沐雨慕看了凌凤宴一眼,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听,但正受陛下宠爱的凌公公的话,他却不得不考量。
便只能憋屈道:“如此,我锦衣卫也听沐司正吩咐。”
长睫轻扇,沐雨慕微微侧头,却不敢看凌凤宴,抿了抿唇,复又看向丁宫正,看见丁宫正向她点头,方才开口道:“那便有劳凌秉笔和俆指挥使了。”
俆指挥使咬牙,“不敢。”
凌凤宴垂下眸子,轻叹一口气,跟着道:“但凭司、正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