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样子, 是早就已经被吩咐好的。
她便干脆进马车发呆。
从前总有人跟她说男性和女性的思维基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她当时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首先她身边根本没有可以同她可以有如此深层次交流的男性, 其次则是因为她所受的教育并没有在男女的方向上有太多的讨论。
所以她觉得, 只要是个正常人,道德品质在同一水平的情况下,脑回路其实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偏差。
没想到萧玦狠狠给她上了一课。
她觉得慕林可怜, 萧玦觉得自己因为慕林对他不好。
心里原本憋着的气像是忽然哑了火, 沈祁语觉得有些无奈,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
听唯译和萧玦那声情并茂的对话, 不知情的可能真的会觉得是她沈祁语做了什么对不起萧玦的事情。
她将车帘稍稍掀开了一条缝,但并未看到什么。
在这场她与萧玦并不算什么大事的冷战中,目前来看两人看似乎谁也不想低头,但若是从两人视角和想法出发的话,萧玦其实处于劣势地位。
毕竟她沈祁语没做什么违背人伦的事情,而他萧玦,吃醋罢了。
沈祁语可不是笨蛋。
脑子稍微转一下就知道。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从未消散的疲惫感便再次席卷过来。
若是要坐在这里干等萧玦那边实在太给他面子了,沈祁语思考一瞬,果断躺下,闭眼就睡。
至于萧玦等会来了坐哪......
那便不关她沈祁语的事情了。
想必他刚刚经历了说自己坏话被自己抓包的尴尬,等会也不会有胆子把自己叫醒。
所以沈祁语是在马车行驶的道路上被打更人敲锣的声音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除了能感觉到马车在走和自己面前似乎有道很憋屈的身影以外什么都瞧不着。
马车内的灯被人吹灭了。
此番出行为了低调,沈祁语坐的马车实在是朴素得很,除了一条可供人坐着的凳子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方才她躺下睡觉几乎已经占住了所有可以供人坐着的位置。
也就是说这个坐在地上,长腿因为没地伸展只能蜷着、看着有些狼狈的人。
是当今万人之上的帝王。
沈祁语憋着笑。
她装作有些迷糊的样子撑凳子缓缓起身,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是回去的路。
掀帘子的手似乎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明亮月光顺着缝隙偷溜进来,沈祁语转头借着月光与萧玦对视。
她佯装惊讶,“呀,陛下怎么坐在地上?”
“......”萧玦面无表情,“朕喜欢坐地上。”
沈祁语点头,但笑不语。
当然要问这个问题啦,不问的话怎么让萧玦为了保自己的面子而继续坐地上。
她沈祁语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王,她有的是手段。
二人一路无话。
直到到了府邸,沈祁语下马车的时候,因为衣摆有些长,被拌了一脚。
那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嘴里那声惊呼还没来得及喊出口,腰已经被后面的人稳稳搂在臂弯里。
那么有力的臂弯,除了萧玦没别的人有。
萧玦面色严肃,语气听着也冷,“朕扶你,只不过是因为怜悯罢了。”
沈祁语站直身子,看着他那因为扶了一把自己而通红的脸:“.......”
因为搂人和被搂的缘故,二人距离离得很近,只要有一方稍稍抬脚或者有一方稍稍低头,就可以接一个绵长的吻。
但却是两人都没有丝毫动作。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一个面色如常一个面红如霞。
“臣妾幸得陛下怜悯。”沈祁语率先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不轻不重,“时辰不早了,陛下早些休息吧。”
萧玦:“......”
她说完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把刚刚冷战中意外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唯译在后面看得心急如焚。
怎么回事!陛下不是说冷战到底吗?如今看来怎么像是率先输了一局?!
“唯译!”萧玦冷声呼喊。
唯译捏着剑从马车后面窜出来,“在呢在呢。”
萧玦转过身,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抬手,又伸出食指指着沈祁语消失的方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看她!”
唯译一脸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东西的表情,他看了看萧玦手指的方向,又看了看他因为生气有些涨红的脸,“......额。”
“你是站在朕这边的是吧?”萧玦眯起眼睛,杀意几乎是要压不出,“你也觉得沈祁语很过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