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决定第二天要当着对方的面,好好表达这份心情。
*
高明没想到会被收音机的生产厂家告知,那位师傅根本不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有那么个人主动联系他修好了收音机啊?
等等!
主动、联系……
他和师傅也不是在收音机公司见上面的。
难道说……
电光火石间,高明想到个让他惊惧的可能。
他赶忙给弟弟景光打电话,两人约在咖啡馆见面。
虽然高明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但有过长期卧底经验的弟弟还是很快听出弦外之音。
“高明哥,你是在怀疑我伪造证物吗?”景光若无其事喝了口咖啡,“别开玩笑了,我哪儿有那个本事?而且……”他说着,忽然收敛脸上所有的笑意,一本正经道:
“别忘了,我也是个警察。”
景光的剖白看似无懈可击,不过他无意间的一句话提醒了高明——
【我哪儿有那个本事?】
那么谁有本事又愿意为他这么做呢?
高明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情况告知法院,并申请对录音进行重新鉴定。
*
过了五天,高明回到家发现在客厅等候多时的琴酒。他莫名心虚,正打算装得和往常一样,对方劈头盖脸问:
“火场录音重新鉴定过了吧?是真是假?”
高明沉默片刻,才硬着头皮回答:“鉴定科的人说找不到伪造的痕迹。”
琴酒冷冷地嗤笑一声:“那还真是遗憾啊,没能让你救成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
“……”
但追求程序正义有错吗?毕竟让罪犯接受法律公正的审判,才是每个警察应该做的。
他望着琴酒紧绷的背影,生生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任其腐烂。
晚上,两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吃饭、洗澡、最后滚到床上。
伴随y望攀升,理智也逐渐抽离。高明抱着琴酒说“对不起”,一声接一声,直到琴酒不耐烦地用自己的嘴堵住他的。
“别废话。”
接着,回应以比平时更高涨的热情。
不知两人是否都想尽快解除误会,这场做得又狠又长,等天空泛起鱼肚白,琴酒才尽兴地倒在高明怀里。
高明勾着他的下巴,有一搭没一搭跟他唇吻。
这是高明从那些不堪入目的录像里学来的——
“不能做完就算了,余韵很重要。”
能让伴侣心中的愉悦感又升一个台阶。
他低头缓缓问:“搬过来跟我住好吗?”
琴酒慵懒地翻起眼皮看他:“你弟……”
话刚出口,就又被吻住。
“阿阵,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好吗?”
“……”
几次三番,他们的嘴唇都湿漉漉的,像干涸池塘里的两条鱼,粘在一起很久都分不开。
琴酒终于妥协:“让我考虑一下。”
高明压抑眼中的狂喜又要亲他,琴酒却冷漠地别过脸:“滚下去洗你的吧。”
很快到了上班时间,琴酒还窝在床上懒得起。
“不用我载你去警校吗?”
“没睡好,刚才打电话请假了。”
高明深深地望他,内心抱歉之余还有种莫名的恐慌。
他若无其事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今天早点回来,你不会走的,对吧?”
“当然,我也走不动。”
高明于是笑了,安下心。
临走时,琴酒朝他招手,等人凑近了,又拽着领带送他一个深吻。
高明看看自己又看看对方,一个西装笔挺,一个光秃秃的,天知道要多大定力才能成功从家里走出去。
他帮琴酒盖好被子:“别着凉了,记得吃饭。中午我会打电话来检查的。”
*
整个上午,高明都被那股隐约的不安围绕。
好不容易熬到吃饭,他没按约定给琴酒打电话,而是直接拦出租回了
然后,他在自己公寓门口的地毯下找到备用钥匙,原本摇摇欲坠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公寓里敞亮而安静,高明其实已经猜到了,却还鼓起勇气从嘴里挤出琴酒的名字:“阿阵?阿阵你在的吧?”
可他们的衣柜、盥洗台……很多地方都像他的心,空了一半。
琴酒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带走了。
高明在偌大的空间垂下头,肩膀耸动着不知发出是哭还是笑的声音。
他早该明白阿阵的平静就代表了异常,无尽的热情也是。相似的情况,之前不是发生过吗?
高明只是不敢去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阿阵啊,眼里揉不得沙子,或许为了他已经揉了很多次。
但那真是沙子吗?其实只是理念不合而已。
外守一死的那天,高明没什么特别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