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景光、萩原,松田和班长也死了。”
琴酒不动声色,握着纸杯的手却悄然收紧。
这狗屁红灯的等待时间也太长,红茶同样,明明多加了勺糖,入口还是苦涩难当。
他仰头饮尽,放下纸杯,对一直等待他反应的降谷勾唇笑了下:“那还是你的命硬。”
这个回答出乎降谷预料,他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
降谷想过,琴酒会漠不关心,会出言嘲讽,但没想过他会那么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他低头莫名笑了下:“确实,毕竟我是为数不多,在你手里逃脱的叛徒。”
“……”
琴酒语塞,白皙的脸因为愠怒染上点点红色,他“啪”的一声捏扁纸杯,里面残存的红茶溅到降谷脸上。
降谷随手擦了下,当着琴酒的面放进嘴里吮。可能是他有公安buff,做起这个动作一点都不涩.情,至少心理上没有。
隔了几秒,他沉稳地评价:“好像糖有点多了,下次给你少放点?”
“还不够。”
降谷咋舌,发现琴酒心情不好,也没多说,而是把那饱受虐.待的纸杯从对方手里救出来,细心地捏成符合扔垃圾规范的模样。
这个动作让降谷的心情放松,同时也不自觉想:
怪不得之前和琴酒接吻,他尝起来很甜。
*
到了组织,等琴酒停稳,降谷先一步下车帮他开门。
这种待遇,乌丸莲耶也不一定有。至少在降谷这里。他奉行神秘主义,太过殷勤反而会被怀疑。
对于琴酒,他倒是甘之如饴。
琴酒傲慢地睨他一眼,也不说“感谢”,像王一样踏着锃亮的皮鞋走下来,随手把钥匙丢回去。
降谷挑眉:“你不喜欢?”
“下次,不要透过我看别人。”
琴酒喜欢顺欲而为,讨厌谈论感情。至于降谷,要是因为他们共同认识死去的这些人,而对他泥足深陷就更愚蠢。
总之,上.床可以,恋爱免谈。
琴酒把降谷甩在身后,朝前走了两步,忽然察觉上方一股窥.探的视线。
他抬头仰望,第五层的落地窗里一个身影转瞬即逝。
降谷也发现了,那个位置是—
乌丸莲耶的办公室。
果然,隔了几秒,琴酒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掏出一看,上面那人的信息写着—
两分钟内,来我办公室一趟。
*
琴酒踩点赶到,乌丸给了他两份文件。一份上是漂亮的花体,署名“贝尔摩德”,另一份字迹冷峻犀利,是“朗姆”的手笔。
“这是他俩拟的新军.火商合作方案,你先看看,哪份合适。”
琴酒低头,一目十行。
总结来说,两人选择的对象不同。朗姆规矩地对比一众竞争对手,考虑武器质量、价格、生产周期等因素,挑了性价比最高的。
贝尔摩德剑走偏锋,提议直接扶之前那个美国佬的弟弟上位,顺势以超低价签下十年长约。
琴酒看罢,把署名“朗姆”那份交出去:“这个更好。”
乌丸挑眉,语带戏谑:“不是讨厌朗姆吗?”
“我喜欢就事论事。另一份看起来很划算,但如果那位弟弟深藏不露,等站稳脚跟,只会反咬我们一口。”
“哪怕我们帮他上位?”
琴酒一笑:“Boss,做我们这行,最不讲究恩情。”
听完,乌丸起身,从琴酒手里抽走另一份文件,丢在桌上,紧贴对方,面无表情说:“阿琴是在告诉我,哪怕当年你代替那位诸伏高明先生调查遗体,我没让斯汀格直接枪杀,放你一马带进组织,你也不会感恩,是吗?”
毕竟是一手创立“暗之帝国”的男人,不苟言笑时压迫感十足。
绕是如此,琴酒还是点头说“对”,看到乌丸脸色骤沉,才笑着补充:
“我认为只要是恩情,就有还完的一天。”
“……那我们呢?”
琴酒恭敬地后退一步,低头臣服:
“除非先生喊停,我们不会结束。”
乌丸很满意琴酒的答案,甚至享受心脏被故意吊高,又放回胸腔的那几秒。
毫无疑问,和琴酒博弈的愉悦感,是其他任何人都提供不了的。
他抬手解了琴酒几颗衬衫的扣子,直接扯下衣领,露出肩头的咬伤。那地方闻不到药味,没被好好处理,将来肯定会留疤。
他的阿琴最会审时度势,虽然叛逆,该听话的时候却总是很听话。
乌丸不自禁在伤口上亲了亲,才把纽扣重新系到最顶上,望着琴酒的眼睛问:
“听说你最近要买车?喜欢波本那辆吗?”
“还好,引擎声有点吵。”
乌丸轻笑:“年轻人,总喜欢出风头。朗姆对车也很有研究,我让他做份表格,你先看看,等有空一起去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