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看他一眼:“或许吧,也可能是受了先生影响。”
对于这个答案,乌丸没有做出评价,而是自告奋勇帮琴酒吹头。但他没有经验,过不了多久就把琴酒烫到了。
琴酒的皮肤白而薄,被短暂地一烫就泛起粉红,他因此偏头让了让。
“抱歉,我第一次做,不如你男朋友有经验。”
琴酒听到这话,透过镜子观察身后的乌丸,见对方表情并无异色,反而了然地笑笑:
“无所谓,我自己也能吹。”
他既没否认乌丸对诸伏高明的称谓,也没问对方到底偷偷窥视过他几次。
他摊开手,任由乌丸把吹风机送到掌心,准备打开开关时,发现对方脸上转瞬即逝的恼怒,接着在“轰轰”的噪音里,等来男人问:
“你刚才听到我和沼田的谈话了,对吗?”
第53章
琴酒听到这话,立刻关了吹风机。他头发长,这会儿还湿漉漉的。
乌丸见状说:“你先弄完吧。”
琴酒瞥他一眼,又默不作声地重新把吹风机打开,在“轰轰”的噪音里,他神色淡然地处理自己的头发。
乌丸站在背后倚着墙看,时而直接注视琴酒挺直的背脊,时而通过镜子和对方目光相遇。
即使两人视线交汇,分开时还是很平静。
很平静地心怀鬼胎。
*
过了好一会儿,琴酒才把头发吹得差不多干。他把电线一圈圈仔细地绕好,吹风机放在桌上。
“对,我是窃听了您和沼田的谈话。”琴酒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乌丸冷不丁说。
乌丸闻言一笑:“你倒是诚实,不怕我生气吗?”
“难道您不知道我会窃听?”
他们相处久了,对彼此的习惯都很熟悉。
既然他能听到,就代表是乌丸默许的。
乌丸怔了下,飞快弯了弯唇,好像被琴酒的歪理打败了。
他缓缓踱步上前。
“我手术的成功率到底是多少?”
乌丸脚步微顿,脸上闪过思索。
他把双手放在琴酒的肩膀上说:“很低。”
“有多低?”
琴酒右边的肩膀耸了下,乌丸低头一看,原来是压到了对方的头发。他手放松,让琴酒能把头发脱出来,可对方太用力,竟直接把头发拽断了。
那根耀眼的金色长发当着两人的面悠悠飘在地上,几乎和原木地板融为一体。
乌丸凝视几秒,直到琴酒说“别去管它”,才抬头给出一个数字:“48%。”
琴酒肉眼可见怔了下,旋即嘲讽地勾唇:“那是挺低的,别说及格线,连一半都没到。”
话音落下,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好半会儿,琴酒才说:“其实您不应该告诉我真正的成功率。”
“为什么?”乌丸一边问一边收紧在琴酒肩膀上的手,从“放”改为“攥”。
“因为这样,我就能顺理成章死在手术台上,也不需要您亲自动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阿琴。”
握着他肩膀的手更紧了,到让他感觉痛的地步,仿佛在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琴酒视而不见:“因为您怀疑我叛变了,不是吗?”
在玻璃房里命令他杀伏特加是因为此,让他在面前光着身体一点点套上“黑”也是因为此。
黑色是组织成员最喜欢也最习惯的颜色。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乌丸脸上显露出恼意。
“如果我说‘是’呢?”
琴酒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有时喜欢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因为这样能观察别人的反应,也给自己留下更多思考时间。
“您经常说对于叛徒要斩草除根,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琴酒说着,从乌丸口袋里拔.出那把枪—陨石M1911。
乌丸眼疾手快拦了拦,嘴里说:“已经没子弹了。”
“我知道,我带了。”
对于这把枪,琴酒自认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那天他亲手杀了师傅后得到,今天师傅又在他枪下死了一次,这把枪也回到他手里。
多么迷人的巧合啊!简直可以称得上“命运”了。
他一手握枪,一手在口袋里摸索子弹。从乌丸的角度,正好能俯视琴酒纤长的脖子,上面被烫出的粉红慢慢在褪,由Choker制造出的勒痕却还是很明显。
很快,琴酒就装弹完毕。他没有直接把枪给乌丸,而是像之前问对方要电吹风那样,把枪托在掌心。
拿或不拿是乌丸的选择。
而给予选择是琴酒的权力。
乌丸也明白他的意图,语气因此变得可怖:“你竟敢威胁我?”
琴酒置若罔闻继续说:“我已经射伤过您两次,一次是宴会,一次是今天在玻璃房。这里面的两颗子弹,一颗可以用来击中我的要害,一颗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