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看吹吹打打的乐队,忙着看那蜿蜒出去,仿佛不见尽头的嫁妆队伍。
还有放眼望去,道路两旁围观的百姓。
有人看到江巧看过去,还热情地跳起来,同江巧打招呼。
江巧见状,想了想,便扭头同阎渊说了什么。
没一会儿,就有两家奴仆,开始朝道路两旁喜钱和干果。
引得围观的百姓欢呼不已,抢到东西后又自然同两人道喜。
这样走一路撒一路,欢呼和恭喜的声音,也跟了一路。
“好久没见过,这样喜庆热闹的场景了。”
人人面上带笑,无论是因为什么,都让人觉得国泰民安。
江巧喃喃一声,这一路的笑容就没停过。
别人大婚紧张忐忑得不行,江巧却觉得格外轻松享受。
她一路看着别人闹腾,阎渊就一路看着她,右手更是紧紧牵住江巧的手。
不要误会,这个时候阎渊牵江巧的手,并不是因为爱慕和喜悦。
单纯是担心,一旦自己放开手,江巧就会麻溜下马,参与到两边的热闹中去。
啊,真是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喜静的性子,为什么会同一个这样活泼的娘子走到一起。
真是令人苦恼啊!
说是这样说,只那脸上的笑意,直看得旁人忍不住抖三抖。
啧,牙疼!
好在十里红妆总有尽头,坐在马背上,当了全程望妻石的阎渊,总算在新府邸门口扭回了头。
两人齐齐下马,没有那些给新妇准备的,什么射轿门跨火盆之类的流程。
同先时在江家一样,两人自然地牵手,齐齐跨进新府邸大门。
在两旁宾客的恭贺声中,笑意吟吟地走过一道又一道门,直到走进府中正院正堂。
正堂上首早坐了两人,正是阎渊江巧各自的母亲,阎太君和杜娘子。
不仅仅是她们俩,还有各自手上抱着的一块牌位。
自然是江鹤天和阎尚书的牌位。
看到江巧和阎渊二人进来,上首两人忍不住上身前倾一瞬,在旁边嬷嬷提醒下,才重新坐直。
两位母亲扭头,看向对方已经泛红的眼圈,互相点头打气一番,才重新看向两个新人。
江巧和阎渊二人,也在看到抱着牌位的两位母亲时,齐齐收起了面上笑意。
在大婚司仪的指引下,两人先完成三跪九叩之礼。
拜天地祖宗,拜高堂父母,再夫妻对拜。
三跪九叩之礼完成,江巧二人被引至另外一厅。
在奴仆端着的铜盆中净手后,又被引至旁边对坐。
接过侍者放在小碟中的猪、羊肉,一起吃下,再齐齐放下小碟。
旁边候着的侍者,再适时递上合卺酒,两人各自饮下半盏,再递还给侍者,又侍者递给对方,再齐齐饮尽。
合卺礼后,再次有奴仆端上铜盆给二人盥手。
再次净手后的两人,在侍者指引下坐到另一边,各自剪下一缕头发,用红绳绑在一起,再放入锦囊保存。
结发礼成。
由大婚司仪领着礼成的二人,再回到正堂拜谢宾客。
至此,整个大婚礼成。
二人大婚的礼仪,同其他人相去甚远。
初时宾客尚不习惯,后来便随着司仪的指引来。
待司仪说完礼成,安排入席就坐之后,众人脸上已经没有异样,各自又奴仆引入座。
等到撒帐礼过后,作为新郎的阎渊,是需要出去敬酒谢客的。
见阎渊起身,江巧也很自然地起身,要跟着走出去。
那些赶来看新妇,准备戏新妇的娘子们,见到这情形一时有些懵。
江巧见状,便打个哈哈笑道:
“我也来了许多同僚,应该出去应酬一番。”
那些媳妇娘子听到这话,齐齐转头去看阎渊。
阎渊恍若未见,已经自如拉着江巧的手,朝外走去。
“走吧。”
“啧,这晏清郡主地位不一般啊。”
“可不,她未来婆婆从身份上已经压不住,看那阎家二郎的架势,怕是从规矩上也没得压了。”
说这话的声音莫明,带着丝掩藏不住的羡慕。
“压什么压?人家甚至都不跟婆母,同住一个屋檐下。”
“关键这还是圣人御批的,说这是二人新房,实际怕是皇帝赐的郡主府。”
“那这么说来,那阎寺卿岂不是上门——”
“嘘!”
闲聊的话头止住,众人一边宴饮一边时不时看向,那对穿梭在宴席间的绯色身影。
虽然话头被打住,但这个疑问,可不止一个人有。
只是没等下一个人,借着酒劲将疑问问出,就见宴席入口处再次喧哗。
众人停杯投箸,齐齐转头看去,却见皇帝的贴身内侍王公公,正一脸喜气地走进来。
看到正向宾客敬酒的一对璧人,王公公一张老脸,笑得五官都皱到一处。